江窈攥紧手里的勺子，不置一词。
阿德勒向武装人员伸手，一把枪便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故意给她展示了装满子弹的弹匣，指向了那个好心的大伯。
跪着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饶命饶命啊，小姐，小姐，救救我，我昨天可是好心帮了你啊！”
“等等，”江窈还是敌不过心里的良知，“我说，我说。”
还在犹豫。
阿德勒所剩耐心不多，扣动扳机，子弹从那人的耳边擦过。
“我要去找孩子的父亲！”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几乎用吼，偌大的客厅竟没有一丝动静，沉寂许久。
江窈只敢盯着碗里的粥，等待着审判。
“砰！”
粥里溅上鲜血，她不可置信地转头，那颗子弹正中那人的眉心，双眼瞪大，沉闷地倒地。
身旁跪着的其他人均是僵硬，吓得面色如土。
男人发出轻轻的笑声。
她面无血色。
男人笑得风雅，杀死一个人好似碾了一只爬过的蚂蚁。
他起身走向她，俯身，“真觉得我是什么好人？逃了三次，是不是该给你点惩罚？”
她吓得身子往后仰倒，背被他一掌扶住，另一只手撑着桌子，浑身的危险气息如兽般，铺盖下来，囚住了她。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抚上了她的脸，小小的颊畔，清丽可人，眼睛因恐惧瞪得更大，黑漉漉的。
沾了血手指在她的唇瓣上摩挲，给她点上红唇。
“我跟你说过，可以帮你养孩子，太委婉了是吗？”
“你听好了，我想曰你。”
“恩，听不懂吗？那我说得再清楚点，”呼吸凑近她柔软的耳畔，“让人看着痒，哪里痒知道么……我能把你撑开，一寸一寸的，你身体的一寸都归我，找孩子的父亲，恩？……把孩子一道浇灌了，我就是孩子的父亲……”
江窈觉得脸上的皮肉，全部麻痹冰封住一样。
他道：“想试试吗？”
她承受不住他的话，跑开了，可哪里有地方给她跑，出口被武装人员挡住了，她慌不择路，竟然跑去厨房，能不被人堵住吗？
那人悠然向她走来，一副闲然之姿。
她跌坐在地，拼命往角落里缩，被人困住。
“你走开！你知道我是谁吗——”
铺天盖地的吻砸下来，令人窒息，她仍然狂踢着小腿，厨具清脆地洒在地上。
挣扎中，一把刀抵在男人的胸口，浅浅插进了胸部的肌肉里。
“呵，挺不错嘛。”
阿德勒解开了衬衫衣扣，大片肌理露出，他慢慢地拎着她的细弱手腕，刀尖从皮肤里出来，挪了位置，“这是心脏，插这里才能致命。”
他是如此狂妄，说话时还慢条斯理的，带着笑。
江庚礼一早说过，阿德勒就是条疯狗，她见识了一次又一次。
他望着她凋零如同小花瓣的可怜模样，泪水像是花瓣上的露珠，惹人爱怜，他低低沉沉地对她讲：“不敢？还是不舍得？”
她闭着眼，刀尖下去了几寸。
睁开眼时，血水已经沾满了他的衬衫，他却还是带着残忍的笑意望着她，疯子，真是疯子。
眼底布满猩红，她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杀人，她在杀人，她不能这么做，这么做和他又什么分别。
双手无力地垂下。
那把刀仍然插在他的胸口，他无所谓的样子，仿佛那刀不在他的身体一样，还拿着衬衫的一角给她擦血，表扬她，“小鱼儿真不错，都会拿刀了。”
擦干净她的手后，自己拔出胸口的刀，任血流出。
他闭着眼眸，轻吻着她僵硬的颈子，告诉她他血脉喷张的感受：“小鱼儿可真不一样，瞧着瘦弱，拿着刀的手可一点都不抖，就这么刺下来了，你知道吗，男人这种动物，越血腥越兴奋，瞧你这架势，可真带劲啊，哪个男人会舍得放过你？恩，曹起来会不会给劲？”
江窈受不了，推开他往外跑。
武装人员没有经过他的授意，不敢拦她，就让她冲向外面。
能往哪里跑？整条船都是他的地盘。
偌大的客厅寂静良久，直到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他们才赶紧给男人处理伤口，迅速叫来医生。
伤口不深不浅，不会深到致命，也够给他留下点伤。
“都给她机会了，她都不杀我，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
阿文收到消息，来看阿德勒的伤势，结果这人不管自己的伤口，缝了两针，怔怔愣愣的，说了句这样的话。
阿文道：“江小姐怕是吓坏了。”
“她差不多也在外面逛够了，接回来吧。”
“还有，去查一下她的身份，把那个野男人找出来。”
江窈拖着沉重的身体，整个人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只知道日头很大，刺得她眼睛疼。
走累了昏昏沉沉地缩在路边。
醒来时已经在熟悉的房间里了。
她还是回来了，发了烧，在吊着水。
刘嫂劝她，“你啊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插了他一刀，现在还能完整地躺在这里，真是万幸了，唉，要不就从了他吧，他对你挺好的，为了你的身体，都没有想把孩子打掉，有哪个男人愿意养着别人的孩子啊，可是他就愿意。”
“他杀的人太多，以后会下地狱的。”
“嘘嘘嘘，别这么说，就算他会下地狱，下地狱之前也会好好安顿你的，趁着他喜欢你，赶紧从了吧，别等到他没有耐心，折磨你哩，他折磨人可是有一套的，只要用一点点在你身上，你就受不了啊！”
江窈回想起她和江庚礼闹矛盾的时候，他就会往死里做。
阿德勒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就他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粗俗难看的话来看，或许比往死里做还往死里做。
“我知道了，我累了，想先休息。”
刘嫂见劝不动了，只好帮她掖了掖被子，先行离开，“真得好好休息啊，怀孕很多药都不能吃的，还得靠自己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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