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这位是方警官，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这个事儿，他们是来院里走访的。”
顾大伯看到那身警服也有点怵，但想到他是来给侄女撑腰的，就赶忙上前打招呼，
“方警官啊，我侄女太难了，你得帮帮她啊，我三弟妹和我娘根本没安好心的。”
小方警官严肃道：“您是顾春的大伯？那我要跟您了解一下情况，听说她父亲顾林已经过继了？”
“是啊是啊，我二弟十几岁就来了城里了，是我二叔养着的。”
方警官看向顾春：“你把户口本给我看看，你父亲的户口是不是已经落在他养父身上。”
顾春进房间拿出旧的户口本，上面是他父母还在世时的记录。后来换了新的户口本，把她父母销户了，但她还是留下了这本旧的。
方警官接过打开，上边顾林的父亲一栏是顾二，于是他点点头，这事儿就好办了。
接着他又自个儿走出去，在大院邻居那走访了几家。
他们大院对于几个月前来闹腾的顾家老两口还有印象，又都是看着顾春长大的。
“警察同志啊，她那乡下的爷爷奶奶可不是什么好人，一来就是要把俩小的送的，还说不让秋儿上学呢。”
“对对对，那俩人要是不说都看不出是顾林的亲爹亲妈，对这几个孩子凶巴巴的。”
“警察同志啊，顾春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现如今爸妈没了，她把几个弟妹养得这么好，是个好孩子啊。”
“……”
方警官耳边嗡嗡嗡的，全是大爷大妈的说话声。
什么顾春好孩子，什么老婆子坏，什么帮帮忙。
听到最后回去警局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帮顾春撑腰都是坏人了。
顾春看着虚浮着脚步回去的方警官，心里发笑，大爷大妈们真的很热心，看他已经招架不住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帮我说话。”
这些邻居，虽然平时交集不多，经常互相斤斤计较，但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又都非常热心。
这就是这个年代淳朴的善良的人。
“嗐，不用谢，你放心吧春儿，你那个爷爷奶奶要是来欺负你，我们指定帮你。”
“就是，你别怕，咱们大院这么多人，还能让你一个小孩被人欺负了？”
“……”
看着这么多邻居帮忙，顾大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青天白日的，他们也没办法带走侄女了。
大伯母的猜测是对的，这事儿很快就闹出来了。
就在报完警的第二天，顾春刚回到院里，就进来一群人，说来娶亲。
郭大妈作为管事的，也没听说院里谁结婚啊。
“你们这是跟谁结婚啊，我们院里没有听说这回事，是不是走错了。”
打头的是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生活的困苦让她脸上的褶皱都能夹死蚊子，看上去就是一副刻薄样貌。
她带了一个媒人，邻居有人认出来是南城的张媒婆。
据说她做媒只看对方出多少介绍费，丝毫不在意对方的人品。
在她撮合下还生了几对怨偶，就导致一般的好人家都不会找她说亲。
张媒婆一脸笑容，今天这单要是成了她可是能拿到五块钱介绍费呢。
“哎哟，您是管事儿的吧，我们今天是来娶你们院的顾春同志的。”
郭大妈疑惑：“我们院的顾春，没听说她要结婚啊，她还有四个弟妹要养呢，怎么可能现在结婚。”
那个老婆子变了脸，“养四个孩子？那当然不行，既然嫁给了我儿子，那就是我们家的人，别想贴补娘家。”
“谁要嫁给你儿子。”顾春走到郭大妈身边，冷淡的眼神看过去。
老婆子上下打量她一番，脸上带着一丝满意：“你就是顾春？”
“没错，我是顾春，你是哪家的？”
“我是三方胡同的唐家的，将来也是你婆家。”
顾春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不带一丝笑意。
“婆家？什么婆家？我可没有答应嫁给什么唐家。”
有邻居认出唐老婆子了：“唐家的？你儿子不是娶老婆了吗？”
老婆子得意洋洋：“那是我大儿子，这回是我二儿子娶这个丫头。”
“天呐，你二儿子不是个傻子吗？”
唐老婆子脸色难看：“胡说八道什么，我儿子才不是傻子，他就是比较天真。”
“切，什么天真，拉一裤子叫天真吗？”
顿时吃瓜群众们都纷纷指责：“你这老婆子不地道啊，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儿子干嘛。”
“就是，人顾春也没答应嫁给他家啊。”
“谁不知道她儿子，生活不能自理，还老是偷看女人洗澡，那哪是个能嫁的。”
唐老婆子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顾春，你说你没答应，我手里可是有你亲爷爷亲奶奶签字的婚书呢。”
她拿出一张红色的纸，上头的确是顾老爷子的名字。
吃瓜群众也安静下来了，这是人家亲奶奶同意的，他们这些外人能怎么说。
顾春眯了眯眼：“有婚书又如何，我本人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谁签的你找谁去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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