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晓低头凝视着白虹，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沉默了片刻之后，指挥官发出命令：“……解释你前面的话！”
白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伏低身子，余光紧张地盯着那门巨大的炮，双手紧张地按在地面上，手指因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跟着您，是我唯一的生路！”
白虹伏低身子，余光紧盯着那门炮，紧张极了，按在地面的双手，痉挛般地微微弯曲。
“……”指挥官走近他，“白虹！”
白虹被这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跪爬着后退了一步：“指……指挥官……”
通天晓头疼地看着自家又胆小又完全让人不省心的副官。这家伙更低地伏低白色的身体，额头几乎碰触地面，背后折叠机翼的卡扣已经不由自主地打开，好像他随时可能变成飞机窜出船长室甚至逃离这艘战舰。
他实在不明白，就算白虹一再声称他多么擅长“恐惧”，可是，通天晓自认根本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会吓到他呀？还是说……
“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你有什么计划没有报告？”通天晓眯了眯光学镜。
“没……没有！不敢！”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他语气稍缓和地命令，“抬起头，不要总是想要隐藏你的脸。你已经不再是没有五官的量产兵了！”
白虹只好抬起头，但只敢垂着目光回答：“我……我害怕很多东西。比如这些……武器……还有，您……您生气……”
“害怕武器？”通天晓诧异的环视了一眼他的船长室和他手里的聚核炮，最后目光落在白虹的身上，“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除去你休眠的那些日子，你也至少战斗了上百万年了！”他敲了敲白虹背上的激光炮筒，“看看你身上挂载的这些武器吧，简直就像一座军械库！”
通天晓感到好笑：“……结果你告诉我，你害怕武器？”接着，他不耐烦的说：“抬起头，用你的光学镜看着我说话！我在这里！你在对地板说话吗？”
的确，不但白虹身上挂载着多种重武器，身体里所有空间也都装满了能量和武器弹药。
既然指挥官有命令，白虹只好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诚惶诚恐地抬头，看向通天晓……和那门炮：“我装备武器，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踏实点。”
“寻找安全感？害怕武器？”通天晓抱起聚核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么，害怕我生气又怎么解释？我迄今为止最出格的举动也不过就是打了你几下，尊敬服从长官是军人的天职，但是，害怕？有点过了吧？我有什么好怕的？”
“指挥官……您……是我的直属长官。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您……所赐予……我的……我的火种……您知道……这是一个关乎我性命的秘密。”
“呵！”通天晓轻笑出声。原来如此！他放松了机体，坐回他的椅子，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继续拆解那把聚核炮。“所以你就经常气我，打算用气死我的方式灭口？”
“呃……不！当然不！”
指挥官不再理会白虹，他开始全神贯注地拆解聚核炮。他动作娴熟地将聚核炮的零件一个个拆分开来，那安静又愉悦的神情，好像在和他面前优秀的士兵谈笑风生。危险的组件在桌子上摆成了一幅莫测高深的阵图，仿佛在诉说着它们曾经见证过的辉煌与传奇。接着，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只被手指磨得晶亮的旧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微微浸着油的黏胶丝绒。
指挥官用那柔软的丝绒，一件一件地为这些零件擦拭上油，动作优雅而稳健，像是在指挥一场盛大的交响乐，充满了节奏与韵律。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莹蓝色的明亮目光中充满了专注与喜爱，仿佛在呵护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而那聚核炮的零件，则在他的手中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看着这奇妙的景象，白虹一时愣住了。他就那样傻愣愣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个遗忘了整个世界，只想着专心工作的人。
船长室里，通天晓在安静地忙碌着。柔和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笼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的指尖拂过那些零件，仿佛是在触摸着一个个沉睡的灵魂，使它们摆脱了那冰冷的机械属性，在这个寂静的时刻苏醒过来。
门外一声嘹亮的“报告”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安逸的宁静。通天晓随手按下了开门键。
“报告指挥官，我们将于一塞时后到达预定坐标……”来的是那辆亮蓝色小跑车回旋。回旋说了一半才发现通天晓指挥官面前还跪着飞船的大副，愣愣地忘记了他的报告。
“知道了！”通天晓瞥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忙着手里的活，“告诉温德尔，在rz-Ⅱ星球侦测后着陆。上面有一个霸天虎已经废弃的哨所。陆军小队和空军小队去侦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回收，或者搜集到有价值的情报。”他抬头看向回旋，认真地叮嘱，“注意安全，或许里面会藏着逃亡的霸天虎或者星际海盗。”
“是，指挥官！”回旋立正敬礼，向后转，离开，动作正规，准确，只除了他屡屡偷偷瞥向白虹的目光。
舱门关闭，一切又归于宁静。但战鼓已经敲响，这片刻的宁静之后，他们将迎来新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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