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大会一落幕，本年度的正式比赛也终于全部结束。剩下的也无非是查缺补漏和强化，好应付明年的春甲。
比赛的失利很快就转化成了动力，所有队员都摩拳擦掌，发誓要在明年春天一血前耻。可激情澎湃的冲劲在某个训练结束的晚上一下子焉了大半。
“期末考试要来了，这段时间训练会比之前提前结束一个小时，大家好好学习，别忘了你们现在的主业可都是学生。”落合摸着胡须，看着队员互相交换了几个鬼鬼祟祟的眼神。
无论在球场上多么威风凛凛的选手，回到教室依旧要为火烧眉毛的作业和考试成绩烦恼。
棒球笨蛋们看起来学习成绩都不太好的样子，果然哪个学校都差不多……
他暗自在心里吐槽两句，看着眼神四处躲闪的队员好心提醒。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冬训。如果到时候考试没及格，可是得一边冬训一边补课的呀。”
半数人的脸刷地一下垮下去。
“有谁觉得自己可能过不了关的，举手我看看。”
期末考试周开始的第一天，强撑着听完数学课的月升伸了个懒腰，直挺挺在课桌上趴下。
“比赛一结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有种后面一直追着自己的东西突然不追了的感觉？”东条好笑地戳了他几下，“状态切换过来总是得有段适应期的嘛。”
明明知道期末考试近在眼前，但怎么都抬不起劲，满脑子都在想着如果再次对上巨摩大应该怎么应付。
月升幽幽叹口气。“为什么不能打完春甲再考期末啊……”
“可是春甲要用寒假嘛，”东条摊手，“而且春甲结束之后又有东京都大赛和关东大赛，关东大赛结束就差不多得开始准备明年夏甲了，更没时间。”
高野的比赛一茬接一茬，别的社团在学习的间隙抽时间比赛，棒球社在比赛的间隙争分夺秒学习。
月升又伸了个懒腰，暗自庆幸自己平时学习还算认真。虽然排不上多高的名次，但确保及格绝对没问题。
毕竟还要靠成绩上大学的嘛。
他这么想着，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迎来焉得像只霜打后的茄子一样的金丸。
“我都没想过这俩混蛋基础能差到这种程度。”金丸飘飘悠悠地在旁边坐下，整个人处于神游天外的状态。
前些天教练提问有谁觉得自己及格困难的时候，泽村与降谷在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中第一个举起手。和他们同班的金丸自告奋勇，担下了课外辅导老师的职务。
两天之后，金丸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一挑二。
“泽村特招进来的也就算了，降谷到底是怎么考进来的？开挂吗？”
被点名的投手脚步一顿，放下餐盘在金丸对面坐下，差点把自己的同班同学吓成跳上椅背的猫。
“我国三的时候有在努力学。”他相当认真地解释。
“你现在也可以努力学！”金丸也相当认真地提意见。
“不行，”当事人说得一脸真诚，“要花时间打棒球的。”
“……”
月升联想一下开学对方那会说的话，对降谷的固有印象又增加了几分。
行吧，国三努力学习是为了打棒球，现在学不进去也是为了打棒球。你脑袋里装的全是棒球吗？
降谷当然是听不见队友内心的吐槽，顶着一张无辜的脸继续看向金丸，相当诚恳地请求。
“拜托了。”
“……”
眼看着好友离升天就差一口气，东条赶紧想办法替他续命。
“要不我们俩试试？拔不了多高但是把他带及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大概。”
金丸如临大赦地点点头。
两个成绩中上的带一个在及格边缘徘徊的没问题吧？
问题还挺大的……
当降谷再一次问出“为什么”的时候，好脾气如东条也不得不把课本往脑袋上一盖，试图逃避现实。
有时候人和人就是没有办法互相理解的……
“要不这样，队里还有谁成绩比较好的去问一下能不能帮忙吧。”东条难得捂起脸，“我觉得我不行了。”
“也是，”同样脑袋嗡嗡响的月升立刻赞同，“我们班的话三城跟清水成绩都不赖，那个E班的小凑好像成绩也很不错，我在排行榜上见过他。”
“我们班的佐井好像也不错，待会我去问问。”
人选就这么敲定。趁着午休的点几个人分头行动。三城有些为难，说自己也没太搞懂还在复习，担心误导同学。言下之意就是没法帮忙。月升也不纠缠，转头去问别人。
到最后一口应下的只有小凑。粉头发的少年有些腼腆，说着自己靠猜题的部分比较多，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得上忙。
“就比如选择题中的第七道题，因为前六道题和第八道题分别考了课本从一单元到五单元的考点但是岔过了第三单元，所以应该是考虑第三单元直线与方程的内容。所以不难知道老师想考的应该是平行直线系……”
降谷举起了手。
“有什么疑问吗？”
“老师想考的东西要怎么看出来？”
小凑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猜的。”
“……”太过玄学的东西还是不要学比较好。
脑电波对不上这件事对交流的双方都很痛苦。小凑理解不了为什么降谷和月升理解不了，月升和东条也理解不了为什么小凑能从毫无根据的东西里凭空摸到一个考点。几天下来两边都唉声叹气，在午间放空大脑的时候齐刷刷地趴在桌子上。
“妈的这个更难理解好吗……”
又过了两天，降谷不知道从哪里复印来一本笔记。非常详实的版本，厚厚一叠，贴心地用不同颜色的笔圈出了重难点。月升一开始以为是哪个经理的笔记，问过才知道来自隔壁班的木村。
月升对他还有点印象。先前在二军的时候聊过几句，话不算多，人还挺好的，训练时也相当刻苦。只是在内野竞争激烈的社团里一直没法冒出头。
有点可惜的队员。
几番努力下降谷终于在及格线上低空飘过，看到成绩单后四个人都松了口气，庆幸自己闯过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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