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绝对不可能！”
冉云起看着弟弟身上的瘢痕，还有耳垂上直径像薏米大小，且边缘不平整的耳洞，他缓慢摇头，强烈否认他所听到的这一切，甚至他别过头去不看冉际舒身上的一切。
“你考上研究生后的那两年，我整整在丁家被折磨了700多天。”
冉际舒手里摆弄着那个茶杯，他慢条斯理地说着那些噩梦般的过往，仿佛是在说别人的经历。
“一开始我总是盼望着你回来，这样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而你每次回来，眼里总是只有丁溪。”
冉际舒轻轻叹了一口气：“院子里的小孩也说我漂亮得像女孩子，每次都向我吐口水，丢石头，说我是人妖。”
“还好，这脸现在已经变了。”
冉际舒伸手摸自己的脸，他的动作很轻，从额角一直摸到下颌线，好像并不是在摸自己的脸，而是在摸一件令他非常心水满意的工艺品。
听到这里，黄羽涵也不禁睁眼朝冉际舒看去。
当年，冉际舒的脸毁了，这条从左眼下方到右边耳垂的狰狞伤口，几乎横穿了他的整张脸。
他被救起来的时候，伤口淌着血，被河水泡得发白，那副惨状让在场的人都不忍直视。
现在听起来，竟然是冉际舒自己故意划伤的。
黄羽涵悄悄看了一眼冉际舒，又赶紧低头，庆幸冉云起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冉际舒彻彻底底是个疯子，她根本玩不过。
“每次丁溪都强拉我出去，给我买了很多头花耳坠小裙子，家里没人的时候，她总强迫我穿上，给我拍了很多所谓‘写真’要挟我，如果我不从，她就会告状给你听。”
见冉云起还是像鸵鸟一样，别过头去不看自己。
冉际舒早就在心里排练无数次，冉云起得知所有一切时的反应。
如今冉云起所有的身体语言和说的话，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冉际舒扬眉，嘴唇稍稍努起，轻轻摇头，心里自嘲道：你看，你哥就是这种软脚虾。真没意思，对这种人还抱什么希望？
“果然，你每次回来，对我的只有批评和嘱咐。嘱咐我要听丁溪的话。”
丁溪还吓唬过他很多次，以后冉云起和她结婚后，就把他扫地出门，独自流浪街头。
当时他年纪小，丁溪说的一切他都信了。
冉际舒越来越平静，他眼底现在只剩下冰冷：“所以我就把丁溪诳出了门，把她迷晕后，锁到奉城，用她的地质锤敲碎她双腿所有骨头。”
“她喊痛，哭着求饶的时候，比我当时被她用刀划‘贱’在身上的哀嚎还要大声。”
冉际舒说着这些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冉云起的脸上。
他在欣赏冉云起的表情。
冉云起每一次皱眉，每一分咬牙忍受，都让冉际舒顿感赏心悦目：
啧啧啧，瞧瞧，这就是他外表温文儒雅、平易近人的亲哥，实则道貌岸然，遇事只知道躲在女人后面逃避一切！
黄羽涵恨不得她也像黄希文一样昏过去，可她每每冒出这个念头，她的太阳穴就像被针刺一样，让她疼得叫出声。
“你这个疯子！”冉云起实在没忍住，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身体前倾向他的亲弟弟咆哮着。
“不不不，还不够。”冉际舒皮笑肉不笑，他摇晃食指，“你这玄师找得靠谱，想必你已经早就知道丁溪有孩子了吧。”
“孩子是……的吗？”冉云起闭上眼轻声问道，仿佛问出这个问题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是。”冉际舒回答得干净利落。
“嘻嘻，我只是路边随意找来了个流浪汉。”
冉际舒“噗嗤”地笑了一声，讥诮道：“哥，没想到你们恋爱这多年还这么纯情，丁溪居然还是处女。”
“你真的疯了！早就疯了！当年你才多大，你还在念初中，你怎么下得了手！！！”
冉云起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疾步跑到冉际舒旁边，双手死命地掐住弟弟的脖子。
冉际舒被掐得额角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那晚丁溪超级快乐，叫得好大声，结果那天正好是中秋节，附近的人都出去赏月了，不然就更精彩了。哈哈哈哈！”
回应冉际舒的，就冉云起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记重拳。
这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冉际舒的右脸上，冉际舒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而他脸上却仍然是那副眼笑眉飞的神情，血从他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流到脖子。
“这样她都不想死，她还想逃跑出去，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我和她打了赌，看你愿意还要她吗？”
冉云起把冉际舒按在桌边，一拳比一拳重，每挨一拳，冉际舒就笑得越大声。
“她等你的回信，等了一年，直到生下孩子，你都没来救她。”
黄羽涵努力缩在椅子上，用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听到这里，她都不用抬头，感受到两道目光锁定了她。
一道戏谑残忍。
一道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丁溪是自尽的，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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