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今抬起右手，袖口拂过几案。
两个精致的琉璃瓶出现在几案上。
琉璃瓶上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鸟，在光线下那青鸟仿佛要从瓶身上振翅飞下来。
阿蕖星星眼地看着那两只瓶子。
“我老家的习俗，第一次见优秀的后辈都会送见面礼。”
观今右手一推，两个琉璃瓶轻飘飘送到周远易和阿蕖怀里。
“里面的灵液能强身健体，消除亚健康。但凡身体有什么炎症，一滴便一劳永逸。”
阿蕖如获至宝地捧着那枚青色琉璃瓶，反复摩挲着温润的瓶身。
周远易这下完全放下心来。
观今这一举动，明摆着她也是玄门中人。
玄门中人比普通人长寿，能更长久地陪着大伯父。
“阿蕖，过来让大伯母看看你有没有天分。”周远易才想着今天过来的第二件事。
观今侧眼看了一眼周遂。
等周遂轻轻颔首，她才上前摸了阿蕖的骨骼和腹部丹田。
“阿蕖六识比常人灵敏很多，对危机也有预感，所以带她来看看。”
周远易捧着温热的茶杯看观今把了阿蕖的脉搏。
观今闻言抬头笑道：“阿蕖确实很优秀。”
说完她就坐了回去，余光瞥见阿蕖悄悄松了一口气。
观今朝阿蕖偷偷眨了眨眼。
阿蕖差点以为观今要说她在雾国经历的那些事，这些她都没敢跟妈咪说，生怕妈咪担心。
“阿蕖没有剑道的天赋，但可以走心流一道。”观今斟酌了字眼，说出了她的总结。
“我有话说！”阿蕖马上举手。
“我不想去走什么道，我要一直陪着妈咪。”阿蕖绷着小脸，认真地说出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但周远易一直想让她回国进玄门。
“阿蕖！”周远易厉声想阻止。
“小易，那件事你还没放下吗？我不缺徒孙。周家不会逼迫任何一个孩子。”
周遂轻叹，他开口轻轻说道。
“我……”
周远易刚膨胀出来的怒意马上被戳破，她欲言又止，瞪了一眼阿蕖，没再说话了。
阿蕖眼神灼灼，固执地看着周远易。
“好了，没事了。阿蕖是个好孩子。”
周临见气氛僵硬，他心里也暗暗叹了一口气，开口给了小女儿一个台阶。
“远易告辞。”周远易拉了阿蕖起来，朝着桌边的三人轻轻行礼。
阿蕖一步一回首，朝观今挥手，轻扣手机屏幕：待会手机联系。
观今赶紧点头。
目送两人离开。
“大嫂，要不要也送我点见面礼。我也是个优秀的后辈。”
周临清清嗓子，认真地瞅着观今说道。
观今一噎，周遂抿嘴忍俊不禁。
“远易身体不太好。”观今转移话题，刚才周远易一进来观今就发现她的气息不稳，面上也没有血色。
“她本来是我子女中，也是她那辈最适合进玄门的人。”周临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了。
提起小女儿，周临语气晦涩。
“可惜难过情关。”周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周临鹤发童颜，在观今面前一直都笑眯眯的，是个温文尔雅的漂亮老头。
他这一叹气，观今好不习惯，心想要不要真的塞点好东西给他。
“事情都过去了，这次她愿意回国就是好的转机。”周遂打断周临的长吁短叹，揽住观今的肩膀一并站起来。
“明天起你这里就热闹了，我就不过来了，定枫宴那天我再出来。”
观今小手伸进周遂的大氅里，摸了他的脉象，才随他一起离开周临的院子。
周遂的院子在周临院落的后面，院中有连接暗桥。
两人慢慢走在这桥上。
“别老看我，我这就说给你听，你这个小八卦狗。”
周遂拉了观今的小手蜷在自己大掌中。
观今如愿以偿，调皮地吐吐舌头。
“小易喜欢的人十五年前就死了。那人也是女生。”周遂看着观今认真倾听的侧脸，淡淡地开口娓娓道来。
“阿蕖虽然在周家的族谱上，但她不是小易亲生，是小易喜欢那人的孩子。”
“那个女孩也非常优秀，当年小易确定心意后向对方告白。”
观今不想走了，就想在这桥边晒着夕阳等周遂把旧事说完。
周遂抬起手轻刮了她的脸蛋，将她拢进怀里。
“那个女孩拒绝了她，小易当然很失落，也不纠缠，远走珊瑚国留学。”
“四年后小易再回国，发现那个女孩失踪了。遍寻不着后来求了我。”
“那你肯定帮她了。”观今抬头瞅着周遂，周遂最心软不过。
“对。”周遂眼底是温柔的海，再提起接下来的事情时眼中的波澜却冷了下来。
“那女孩被拐卖到了L省的山区里，等小易找到她人的时候，她已经双腿被打断生活在猪圈三年多了。”
“你知道的，玄门中人是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
“小易出手将那个村落夷为平地，几乎将那家五口人杀死。”
“我亲自剔了她的道骨，废了她的丹田给联盟一个交待。”
当年周远易差点将那家男主人凌迟致死，手法过于残忍，她又是周家人。
周临流着泪请周遂按联盟条规处置周远易。
“那个村落还拐卖了其他女大学生和妇女，小易也算将功折过。自此她的身体就迅速衰败下来，以后也不会长寿。”
“小易将阿蕖收养成自己的孩子，固执地将她写入了周家的族谱。等阿蕖小学快毕业才带着阿渠定居珊瑚国，今年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国。”
观今听完也有些低落，她踮起脚，捧住周遂的双颊，安抚地吻了他一记。
“阿渠是之前我直播时认识的，她运道真的很不错。”
“小易觉得她欠了周家，今天那样子是想把阿渠塞到玄门还我一个徒孙。”
周遂唇畔还留着观今的馨香，他眼底一暗，不动声色地揽了观今的纤腰走进自己的院落。
两人进了院落，院落中阵法启动，重重竹影交叠，让路过的人都看不清院中的任何。
周遂这才把观今抵到门棱上，低头攫取刚才一触而逝的甜蜜。
夕阳下山，廊道上的灯笼逐一亮起。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周遂有些气息不稳，他抚摸观今的发旋：“我应该早点下山，早点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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