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观今敏感地抓住这个词眼，她指尖轻敲自己的下巴，清楚问道：“以前？大概是多久以前？当时有问到吗？”
王不周侧脸看向观今，点头答道：“我拜托的那个老无常做事靠谱，他说妙峰山上的狐三十七当时提到这件事时，脸色颇为难看。”
那老无常和他都喜欢阳间某老字号酱排骨，一来二去就熟了起来。
三顿酱排下肚，老无常直拍自己干瘦的胸膛，说这事绝对给王不周问清楚。
王不周按着老无常给他打的样子讲给观今听。
只见他双眼再抬起来看观今时，他那狭长的眼睛就变成满是泛着尖锐之意的秋眸，他淡淡说道：“按阳间的历法，那时的男人会剃发，只在后面留了个长辫子。””
王不周眼尾魅意如丝，咬着唇恨恨道：“当时那个有苏血脉的小狐被蒙骗走了心魂，自己会的狐族特有秘法全部授予那人。”
“有上古四大灵狐血脉的狐狸越来越少了。按理说，人类因为根基功法运行不同，是学不会有苏的魅术。”
王不周鼻尖用力哼出一声，扶额道：“但那人偏偏就学会了。”
他双手抱胸，学着狐三十七的模样：“那人看起来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我只知道姓蔡。”
狐三十七（王不周版）面上只有冰冷的肃然：“那个教魅术的小狐被她骗得团团转，最后竟被她收成了灵宠带走了，妙峰山已经通缉此人快100年了，始终没人找到她。”
王不周过完戏瘾，他的下一部戏是男三，人设正好就是雌雄莫辨的江洋大盗，现在练习练习。
观今听完，她能明白狐三十七的心情。
现在妙峰山的狐仙，包括集聚在东北的各路家仙野仙，多是有了灵智的动物吸取日月精华，修炼学习道法、佛法等正统之道。
如果是沾染杀人、杀同类获得进阶，那就是妖怪。
按狐三十七的说法，身上有有苏血脉的小狐应该是她们妙峰山上的小宝贝。
观今当听到那人的姓氏马上在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人，眼睛微眯，神色有些严峻：“那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但那女人已经20年前就死了。”
她沉吟片刻，将一些细节理清，总结道：“但最近针对我的幕后之人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关系。”
最后观今伸手在大理石台面上虚虚挥过，一排抽了真空的肉干和花草茶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她的手下。
“这肉干是人吃的，是我做的，味道嘛你懂得，高蛋白低热量，很适合你拍戏的时候吃。”
“这些茶就不说了，你经常喝，只是新增了一些新的种类。”
也不允王不周拒绝，观今将这些谢礼推到王不周的帽子旁边：“咱俩这么铁，客气的话都不要说咯。”
王不周挑唇一笑，他只朝观今比了个OK，划拉着谢礼就往他的帽子里倒，最后轻拍帽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将帽子往衬衫下面一放。
他拿出一副墨镜出戴上，推开后门径直走了出去，抬起手晃悠告别：
“虽然我想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结果这谢礼多得我都快拿不下了，外面人太多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观今见王不周走远了，才转身往前厅走。
周遂见她回来时有些心事重重，便探过身来问道：“聊完了？”
观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线索基本齐了，但我有些无法让这些线索逻辑闭环。”
周遂瞅着观今有些忧愁的小脸蛋，伸手拍拍她的发顶：“那你展开说说。”
主要是现在的线索，放在这方世界的世界规则里有些说不通，观今不是很清楚这方世界到底衍变到了哪种程度。
观今竖起食指，开始说起心中的疑惑：“现在已知蔡阿嬷身死于金家游尸之手，还被人炼成了梦魇法器，而蔡阿嬷有横骨，极大可能不是人类。”
“从羊皮卷上知晓蔡阿嬷是金家供奉，擅种梦和洗脑，让金家女统统听命家族联姻。”
“从若晴被种红颜蛊和溺于梦魇，得知蔡阿嬷至少历经清两朝，借用女子气运修炼。”
“再往前面推，妙峰山上的狐仙说，清朝某年间有姓蔡的女人不仅学会了狐族专属的魅术，还骗走了他们的宝贝疙瘩当灵宠。”
观今每说一点就伸出一根手指，说到最后她伸出了四根手指，她抬起双眼定定地看着周遂问道：
“你的记忆里，是否有人精通夺舍之术，定期更换皮囊？”
周遂目光一沉，眼底有凌厉的光芒闪过：“就算有，也估计是往三十年前找了。”
观今又说道：“和若晴同时出事的有余偏星和孟家的孟惟扬，两人都是看见了‘我’。”
“余偏星身边有渡鸦侥幸存活，而孟惟扬是普通人，当场毙命。”
“而若晴和孟惟扬身上都发现了那根跟寻常黄仙不一样的毛发。”
“那为什么是‘我’呢？是我动了谁的蛋糕吗？”
这才是观今想不通的地方。
“我有些头绪，我来说说。”张星阔把购物袋往地上一放，走了过来，他站在两人身旁，还有些赧然，“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准备过来向孟小友辞行的。”
见周遂和观今都不介意，张星阔开始侃侃而谈：
“事情要从金家说起，金家游尸出世前，金家当代有个少爷以一手鲁班秘技享誉盛京。”
“他的研究方向就是现在联盟那边在调查玄师司德炼制的——普通人能用的法器。”
“我心里一直将司德当做金家后人或者游尸势力的余孽，但我没有任何证据，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在人前说出我的想法。”
周遂和观今不由对视一眼。
观今点点头，向张星阔致谢：“多谢！”
张星阔摆手，朗声道：“碰巧当时有个小师弟，认识金家九少爷才知道了这个很少人知道的秘闻。”
他顿了片刻，又瓮声瓮气道：“夺舍邪术确有其事，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
“一些百年世家有类似的恶习，为给老家主续命，借用‘种生基’给邪术遮掩，向别人借寿。”
“估计邪术就是从夺舍邪术衍生而来，因为普通人没法夺舍，只能靠这些来续命了。”
张星阔说到这里，抬眼看着观今：“孟小友，如果司德真是游尸余孽，你也算是司德的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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