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头就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像俩铜铃,目光炯炯在我身上剐来剐去。
程橙一脸红霞,尴尬地把我推出去。
“爷爷,你怎么回来啦?”
她佯装无事,跑到程老头跟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程老头哼一声,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鼻孔朝天地说:“怎么,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啦?再不回来,家里的白菜都让猪拱咯!”
“老爷子别误会,刚才都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赶紧解释。
程橙冲我做鬼脸:“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吗?爷爷,走,咱们不理他!”
“哼,你别打岔,这小子身份证你当时登记了没?”
“有啊,干嘛爷爷?”
“我要查查他家底儿,看够不够资格拱我家这棵白菜!”
“爷爷~”程橙拖长尾音,“您别老白菜白菜地说我好嘛,我又不是一颗菜,我是人诶……”
两人自说自话走出去,完全把我当空气。
我懵逼地看着门口,小黑妞过来拱我的手,呜呜冲我叫唤。
“干嘛?你也误会了?”我无奈地看着它。
它拼命摇尾巴,我竟然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焦虑和担忧。
它可是狗啊,能焦虑个啥?狗粮都买了两袋子备用,不缺吃不缺喝,不愁明天在哪过,有啥好焦虑的?
还是说,我受到414影响,产生幻觉了?
不管咋样,该出门送外卖去了。
开了车,直奔新港小区,到了地方拎着外卖就往外走。
天擦黑的时候,我再次来到4栋楼下。
站在楼栋门口往上看,窗户有一半是黑的,大概是住户还没回家。
414的窗户,当然也是黑的。
我手里握着五雷符,功德值不够多了,不舍得乱花。
深吸口气,进门上楼。
一踏进楼道,原本不怎么灵敏的感应灯,突然就亮了。
入目满地的纸钱,毛骨悚然。
就像有谁家在办丧事出殡一样乱撒纸钱。
楼梯、楼梯扶手、窗台、地面,甚至别人家门锁上,哪儿哪儿都是纸钱。
我几乎是踩着纸钱,一步步走到四楼,发现414的门是敞开的。
我把餐盒放在地上,故意踢了一脚门。
门吱呀一声,彻底打开,一股寒气涌出,吹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里可是羊城,8月份的羊城!
我咽口唾沫,捏紧拳头,又担心手心里的汗把符给浸透,特地翻开掌心看了一眼。
还好,符的材料貌似很特殊,居然还防水。
朝屋里看了一眼,无人。
我想今天就这样吧,先回去。
这栋楼,总给我一种不妙的感觉。
我转身下楼。
砰!
一声闷闷的响声,从楼上传来。
好像是五楼或者更高一点的楼层。
“李远,不要管闲事,千万别管闲事……”我暗自警告自己,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往上走。
哎,好奇心害死猫。
其实也不止是好奇,主要是住在七楼的小男孩。
我曾见过一个小鬼跟着他,心里有点担心。
来到五楼,那座凶宅门口,整个楼栋都很安静,今天出了奇,就跟楼里一个活人都没有一样。
除了刚才咚一声和我的脚步声,这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我站在五楼仔细听了听,声音并不是从这里发出的。
咚!
又是一声闷响,还得上去看看。
我又来到六楼,刚好614的住户开门出来倒垃圾,他把我吓一跳,我把他也吓一跳。
俩人都尴尬地笑了笑。
“小伙子,你是……”
对方是个中年大叔,很和气的样子,外地口音,看来也是租户。
“哦,我是送外卖的。”我道。
“外卖?”他狐疑地打量我。
大概是看我手里没有外卖,有所怀疑。
我解释道:“我给414送外卖……”
“哦,414啊,那个兄弟好可怜哦。”
大叔很健谈,他告诉我,414是个外乡来的,得了很严重的病,独自一个人在这里治疗,连照顾的人都没有。
“有一回,他出门的时候摔倒了,还是我给扶起来的,哎,七尺汉子,瘦的只剩下80多斤……”
“他得的什么病?”
“好像是肺癌。”
大叔下楼去送垃圾,我便继续等待,看看还会不会有声音。
大叔走了两步,又回头瞧我一眼:“小伙子,我劝你别太好奇,这楼啊,有点脏东西。”
“脏东西?”我佯装不知。
“对,因为我楼下那户出过事,所以这里都算是凶宅吧,租金便宜,楼价也便宜,不然我也买不起这里。”说罢,大叔又自嘲道,“穷都不怕,还怕啥鬼呢?呵呵,你忙,我走了。”
“大叔,等等。”我喊住他。
他停下来疑惑地看着我:“什么事?”
“刚才您听到咚一声了吗?之前还有砰一声。”
“咚?没有啊,我老婆上夜班,还没起床呢,孩子也住校,对门没人,我走路做事手脚都很轻,一直不发出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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