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刚刚被唤醒第一分钟内。
整个189师被集合在了军营广场之中。
大概上万人的部队在短短数分钟内被集结完成。
师长站在前方的高台上。
凭借着十几盏聚光灯，他看清楚了每一个站在台下的189师全体官兵。
他感觉，这是他这辈子能看的最清楚的一次。
“师长，全体189师官兵集结完毕，无一人缺席。”
“请下达指令吧。”
189师参谋长在他耳旁汇报道。
“我知道了，让我再等等吧。”
师长点了点头，语气低沉。
他的一只手攥在口袋中。
在他的大衣内，有一张被彻底攥地发皱的命令单。
那是63军军长对189师下达的指令。
更是一张宛若死刑的指令。
思绪回到数小时前。
在得知作战命令的189师师长得知命令的第一反应就是震惊与不敢相信。
“这不合理！军长！这是要整个189师去死！”
军长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就是在让189师的同志们去送死。”
师长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说的上最年轻的军长。
“但是我是在求他们去送死。”
“189师是唯一的希望，我在求你们去送死。”
军长抬头看向师长，眼神中那极致平静下的双眼中仍然难掩无以诉说的悲哀和内疚。
做出选择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能贯彻选择的意志，才是真正值得诉说的艰难。
“军长！这么打，是不可能的！”
“整个189师彻底化整为零，挨个去消耗美军，没有可能做到！”
“做得到！必须做得到！”
军长大声反驳道。
“如果做不到，铁原会没，整个我军主力都会被美军包围！”
“整整两年！我们牺牲的十几万名同志都会白白牺牲！”
“我们的下一代还会来这里再和那帮西方人打上一仗！”
会议室内，二人陷入沉默。
一滴泪珠从军长眼眶上滴落到他的手上。
“所以啊，我的同志，我以63军军长的名义请求你们。”
“我请求你们赴死。”
为了这个积贫积弱的国家啊，我请求你们...最后付出一次吧。
思绪回到聚光灯之下的高台之上。
一片雪花飘落在了189师师长的鼻尖之上。
进入春季的朝鲜难得又下起了一场霜雪。
这是连同老天都在为此悲伤的证明。
“全体189师，我是...189师师长。”
“今天，我接到了属于我们189师的阻击命令。”
“美军正在靠近我们所驻守种子山阵地，因此，我得到了一个军令。”
“军长命令全体189师...分散为上百个班级，挨个驻守在整个种子山之上。”
“你们将没有通讯，没有后援，甚至没有生还的可能。”
师长的话飘荡在全体189师官兵的头顶。
一股肃杀感传递在战士们的头顶。
有战士在讨论着这个让他们无比震惊的命令。
很快，整个军营内都响起了些许嘈杂声。
师长没有制止，而是让他们先内部消化这个命令。
“班长，这是什么意思？”达达利亚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叫咱一个班一个班地驻守在阵地上，这她妈完全没有活路。”
班长丁伟国皱着眉头，他不太理解这个命令的存在意义。
很快，师长开口了。
他让战士们先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说道：“你们没有猜错，这就是一个送死的命令。”
“每一个阵地只有三个人，每一个阵地的附近都没有友军。”
“但是不远处的友军会听着你们的枪声，直至彻底消失。”
“没有支援了，没有希望了，就是这样。”
师长语气冰冷，宛若一尊只是发出命令的AI机器一般。
有团长坐不住了。
“师长，这是叫战士们去送死啊。”
“是啊师长，不能这么打啊！”
几个团长纷纷表达了反对和异议。
这些战士都是不怕死的，他们不怕打仗。
但是他们不想无意义地死去。
师长知道189师没有草包。
所以，他必须得给予189师一个作战的理由和意义。
“师长，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有战士突然开口问道。
他表情有些忐忑，但是看不出畏惧。
“对，我们会死在这里。”
师长直截了当地回答。
“但是我们有死在这里的必要。”
“我们将会死在这个该死的冷天里，可能是被炮弹炸死，被机枪射死，亦或者说被敌人的刺刀刺死。”
“但是，我们的死是没有意义的吗？”
战士们看着台上的师长，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
“有！我们身后的四万万华夏人民知道我们的死亡会有意义！”
“在这场战争结束后的每一天里，他们，我们的后代，都会回忆我们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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