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它可以让强悍无畏者变得软弱可欺,可以让贪生怕死者变成一往无前。
同样,也可以让一个满口骚话的人在短时间内变得含蓄内敛。
下山之后,莫庭晟先去了一趟对面的人家,将那位大娘提起的草药交给她,以此作为她告诉自己桃树所在的谢礼。
他原并不打算和这里的人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才把这“礼尚往来”算得清楚明白,只是没想到这里的人思想质朴,只是收到了几株药草,就把他当成了天大的好人,拉着他好一通夸赞。
期间还夹杂了不少羡慕。
主要是针对他能有江翊这么一个全方面优秀“朋友”的......
莫庭晟好不容易脱开身,回屋就看到江翊还在对着木剑傻笑,当下百感交集。
可之后就发现江翊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了。
从两人下山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江翊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依然轻声细语,和以往判若两人,连吃过晚饭后两人坐在屋顶赏月,他都表现得谦恭有礼。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两人最为亲密的举动也不过那时候亲了一次脸颊,他都是要逮到机会就占自己便宜的,怎么今天反倒还束手束脚起来了?
莫庭晟现在很想回头找那位大娘问问清楚,那桃树除了百年不枯,是不是还有能给人下蛊的奇效......
他想着,伸手去抓果盘里的果仁,江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神,两人的手便不期而遇了。
江翊慌忙抽回手去,差点把果盘给拨翻了,好在他立刻反应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果盘,顺手还把掉出去的那些果仁也捞了回来。
莫庭晟看他忙活完,才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江翊,你躲着我做什么?”
他自然不会觉得江翊这种状态是什么狗血的“得到了就不想珍惜”,因为不管他言行上给人的感觉如何约束拘谨,那偶尔没来得及避开而被自己捕捉到的目光有多炙热却是无法隐藏的。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能看得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不明白江翊为什么突然生了怯意,他不该是这样的性格。
江翊眼神躲闪,不敢和他对视,言行不一地狡辩:“我没有躲你。”
莫庭晟好气又好笑,仰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完,手在屋顶一撑,整个人腾空翻了半圈,准确无误地压在江翊身上,照着他的嘴就压上去。
江翊花了半天时间持续不停自我劝诫的克制被他不费吹灰之力一击即破,一手往后撑着承托住两人的重量,一手顺势就滑到他的腰上。
忽然感觉一股醇香自唇舌之间滑进了嘴里。
江翊一惊,就要往后躲,可他眼下的姿势,实在躲无可躲。
莫庭晟干脆地撒手,反手擦去自己嘴角的酒水:“你还是喝了酒之后说话中听。”
江翊苦笑,知道为时已晚。
莫庭晟今天拿上来的是一瓶三十年的陈酿,入口温润,酒劲对于他这种不胜酒力的人来说却吓人得很。
江翊看着半跪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皓月就在他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不由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拉向自己,生怕他若不出手,那月亮就要将人抢了去。
莫庭晟还在幸灾乐祸等着他跟自己言无不尽,不曾想这人以前喝了酒都只是嘴碎,如今却改动手了,一时不备,被他拉得一时不稳,又懒得跟他较劲,干脆也不使力,顺着力道贴了上去。
严丝合缝。
江翊的心跳声如雷鼓动,沉稳有力,一下一下隔着胸腔击打着自己。
莫庭晟莫名想要感叹些什么。
“想听我说真话,又何必靠酒呢?”江翊笑道。
莫庭晟稍抬眼看他。
四野无灯,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头顶的月光,却因为两人姿势的缘故,被他自己挡得严严实实,把江翊的脸全然笼在了阴影当中。
可他依然能清晰看到那双眼睛里盛了一团火。
“有些话我不敢说,只是怕吓到你。”江翊说着话,手顺着肩背一寸一寸往下。
分明两人都穿戴整齐,分明他的手下还隔了好几层衣服,莫庭晟却总觉得自己不着片缕,顿时没了起先的从容。
他隐约觉得,真要发生点什么,他绝对别想从江翊手下占到半点便宜。
好在江翊的手只是停在了他腰上,又绕过去将他往怀里勒紧了一些。
他似乎每一次的拥抱都在用尽全力。
江翊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却不像之前那样患得患失地觉得他是不喜欢这样的接触,反倒心领神会,当下笑得越发猖狂,抱着他的手却也半点没松,笑够了,才又开口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躲着你吗?”他顿了顿,自问自答:“我确实没有躲着你,我躲的是我自己。”
“我今天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我忘了‘知足’两个字该怎么写,所以我得躲着我自己的欲望,人和野兽终究是有区别的不是吗?只有野兽才随心所欲,人得懂得克制,才能称得上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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