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
居然会是他？！
殷骏长舒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接着他的话问道，“张楚，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和谁合作？”
“浩海。”张楚脱口而出。
果然，果然是张楚！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实力最强。如果有他们作为靠山，利用浩海的资源我们肯定可以反败为胜，而且……”
“我是问为什么！”殷骏用吼的方式打断了他。
张楚吓了一跳，在座的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殷骏如此生气。
“我……我不是在说原因么！你冷静点好不好？”张楚颤巍巍地说道。
殷骏静下心来，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跟浩海的人都已经谈好了？”
张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谈好什么了我？我跟他们的人是见过，也听过他们的方案。我只是觉得他们很有诚意，可我什么也没答应啊！”
“够了！我把话放这里，妘梦不会卖！”说完，殷骏便摔门而去。
周青扬追了出去，“殷骏！你等等……殷骏……殷骏！”
今天海河边的风格外凛冽刺骨。
殷骏坐在河边的长椅上，呆呆地看着北风吹着河边干枯的芦苇，随风摇曳。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殷骏回头，发现是周青扬，点头示意了一下，继续看着海河发呆。
周青扬在殷骏身边坐下，和他一样，俯身托腮，眺望海河。
就这样互相沉默了三五分钟，她才柔声细语地说道，“殷骏，我觉得你反应过度了，其实没必要这样。”
殷骏继续沉默不语。
“我觉得张楚只是在寻找帮公司的方法，而且……我不觉得他会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会把公司卖了。”
“虽然现在公司有一些隐忧，不过远没有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以张楚的为人，怎么会去谈出卖公司的事呢？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而且《天界游》在这个时候出现，还能做得跟我们的产品那么像，这中间会不会……”
殷骏眉头微皱，这才开口道，“你觉得有内鬼？”
周青扬没有否认，“否则我真的没办法解释那款游戏出来的时机，更不用说它的内容了。”
殷骏本想问问周青扬在怀疑谁，欲言又止，这种事让她说，着实有点难为人了。
殷骏自己也怀疑过，不过只在那一瞬间，最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同事。
他当然相信张楚的为人，从小到大的玩伴，如果还摸不清他的性格，那也太失败了。
他只是生气，生自己的气。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事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商战，果然很残酷。
殷骏突然起身，朝着海河，猛地喊道，“啊～～～～～！”
释放完心情，他转过身，看着一脸错愕的周青扬，露出一个微笑，“试试，挺管用的。”
见她一动不动，殷骏一把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试试。”
“不要，挺丢人的。”周青扬环视了一圈，周边都是驻足观望、不明所以的路人，脸颊微红。
“公共场所，没事，试试。”
周青扬拗不过殷骏，闭上双眼，深呼吸，“啊～～～～～～！”
她比殷骏喊的时间还长，毫无保留地宣泄这段时间遇到的不快。
“舒服多了？”
周青扬发现还真的挺有用，压抑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嗯，舒服多了。”
“那回去吧，公司里还需要你，你知道该怎么安排的。”殷骏帮她整理好围巾和乱发。
“你呢？”
“我去找个人。”
“好。”
……
殷骏驱车来到海洲中心，三十三层，这里是浩海集团游戏业务的总部。
“殷骏，想不到我们那么快就能再见面。”江梦瑶换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还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亲自在电梯口迎接殷骏的到来。
“江小姐太客气了。”殷骏有一些受宠若惊，江梦瑶事事亲力亲为，感觉不像是会挖墙脚的人。
二人礼貌地握握手，然后来到江梦瑶的办公室。
“白水就好，谢谢。”殷骏示意秘书不必客气，便和江梦瑶面对面坐在了办公室的会客区。
殷骏开门见山道，“江小姐，我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找过张楚。”
江梦瑶点头称是，“你还挺直接，就不会先相互问候一下么。”
“尽量不要耽误江小姐的时间。我能问问你们聊了些什么么？”
“加入浩海。”
对这个回答殷骏并不感到意外，“今天上架了一款新游戏，《天界游》，江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江梦瑶再次点头，“我应该比你知道得更早一些。”
殷骏震惊道，“莫非……”
“不，不是我们做的。如果我们只是为了做一款高仿游戏，那也没有必要收购妘梦了。”
“既然不是浩海，那只能是金鹰了。”
“你猜的没错，就是金鹰。在鹅厂晚宴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如果你不就范，他们就会上架这款游戏，直到逼得你们生存不下去，然后再扮演白马骑士拉你们一把，达到收购的目的。”
“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商业，就是这样的。”江梦瑶示意秘书出去。
门合上之后，她才继续说道，“殷骏，浩海收购妘梦，其实是保护妘梦。的确，你很优秀，只是很多事情，光靠你一个人的优秀，是很难在这个市场上活下去的。”
“比如这次的《天界游》，我相信你暂时还没有想好解决危机的办法。而浩海不同，在危机还没发生之前，浩海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和应对方案。你创造了妘梦，可为了妘梦能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你又做好足够的准备了吗？”
此时此刻，殷骏的内心是震撼的。
他一心只想做好《天界行》，却忽视了妘梦是市场的一员，缺乏对妘梦的计划，于是才会产生这次危机。
他想把妘梦做成一个大家庭，然而市场不允许有一个纯粹的家庭主体，因为这违背了市场运行的规律。
他背靠在沙发上，闭眼冥思。
江梦瑶没有打扰他，习惯性地摆弄调羹，搅拌咖啡。
须臾，殷骏如释重负，和颜悦色道，“等我亲自解决妘梦的问题，再来谈我们的合作。”
江梦瑶满心欢喜，“期待那一天。”
二人相视而笑，两手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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