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23:00。
一辆军用路虎高速飞驰在荒无人烟的盘山公路上。
这里已经接近江城西郊边缘，肖恙也没想到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快把偌大一个江城市给兜了一遍了。
“我觉得他好像知道了。”肖恙突然说。
赵牧尘明白肖恙在说什么，面色苦恼，抿了抿唇，“或许吧。”
看他脸色不是那么好，肖恙也不再说什么。
他扭头看向前方漆黑的路，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有些人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你放在眼前看可以，但你不能伸手去碰，碰了，梦就碎了。
赵牧尘和谢染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谢染不知道赵牧尘的心思，这样赵牧尘就还能想尽办法待在他身边。
可一旦这种状态被打破，那赵牧尘这点卑微的梦也就只能碎了，为了谢染，他只能躲远。
想到这，肖恙心中苦笑
他居然还有心思同情别人，他的感情状况貌似也没比赵牧尘好到哪去。
赵牧尘好歹守着一个活人，而他，喜欢上一个失了忆的死鬼不说，还随时都有被始乱终弃的风险。
并且这种‘弃’，还是有可能神魂俱灭的那种。
啧，那天下手还是轻了。
肖恙想。
车子又开了大约半个小时，肖恙察觉到眼前的神魂牵引变得很清晰，最终车子停在一所旧式的废弃医院门口。
看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个地方出现一所医院，肖恙眼神诧异。
“这里怎么有个医院？”
赵牧尘也打开车门下来，“这是以前的三方公立的实验医院，设立在一百多年前，后来江城发生过一场瘟疫，原因是这里的某个实验员将实验室提取的传染病毒无意间排入地下河，导致死了上千人，医院也就此被封。”
“靠，上千人？什么时候的事？”
“六七十年了吧，还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
听到这话，肖恙心中突然闪过之前听李茂山说起过事，心中一凝。
“这里是你们三家公设的？”
“是，三家都有股份，但李家占大头，毕竟他们在医学研究方面比较擅通，实验室大部分研究员也都是他们的，赵许两家主要负责医疗这部分。”
赵牧尘一边说着，一边身形利落的翻进高大院墙。
肖恙闻言皱了皱眉。
是巧合么？
随后也不犹豫，跟着翻进去。
医院很大，设立研究部和住院医疗部两个大楼。
两楼都是七层，相互独立，在三楼有个连接两楼的天台。
按照神魂牵引，肖恙两人先去了住院医疗部。
进入楼里，看到还在闪着亮的电梯指示灯，肖恙两人同时一怔。
这里有电。
有电，说明这里还在运行。
发现这一点后，两人没有打草惊蛇，按着指引在步梯向地下走去。
其实自打肖恙进了楼里之后，神魂牵引的作用就没有那么大了，因为到了这里，魂引符的作用已经变得很淡薄。肖恙只能靠着最后依稀的细线来辨认大致方向。
直到地下二层，细线彻底消失。
这里是一层太平间，而且明显是扩建过的，看走廊的长度大概有一个停车场那么大，两边是一扇一扇的铁门。
肖恙看向赵牧尘，眼神询问——这什么地方？
赵牧尘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不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在左边走廊的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声音很大，但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很小，于是两人对视一眼，赵牧尘在两人身上施下隐身咒后，两人谨慎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快到尽头时，两人才看清那是一扇裂着缝隙的门，和其他铁门不同，那扇门漆黑无比，看不懂什么材质，却让肖恙突然想到通往冥界的那扇鬼门。
“大人饶命，大人，阵法没有出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失败……”
两人还没走近，一道凄厉的求饶声在里面传出来。
“废物！”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男人声响起，声音诡异。
“交代你做这点事都做不好，之前居然还放跑了一个。”
“唔！”随着一声痛呼，求饶声被掐断，像是那人被捏住了脖子。
“机会已经给过你了，我说了没有第二次。”
“不……”
“嘭！”
随着一声闷响，门里再次陷入寂静。
肖恙对这声音倒是熟悉，当时劣魍被帝焱吓死时就是这个动静。
赵牧尘应该是也想到了，下意识和肖恙对视了一眼。
门只有一个不太大的缝隙，他们站在关着的这一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肖恙和赵牧尘眼神示意一下后，缓慢的挪到另一面。
但即使如此，肖恙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此时屋子里又有声音传出。
“鳞洅，你去好好查一查，聚灵阵不会无缘无故失败，一定有什么缘由。”
“是，大人”又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出，声音浑厚，听起来像是个胖子。
“大人，那帝尊那边最近呢？似乎是之前送过去的补品没达到预期效果，他又派人来催了……”
男人沉吟片刻，“……先把备用的送过去，上一次强行发动旋涡已经引起下面注意了，近期不能再有大动。”
“是。”
随着声音落下，肖恙和赵牧尘紧忙凝神屏息，然后就听哗啦一声，门被打开。
一个满脸鳞片的高大人影从里面走出来，雄壮裸露的胸肌差点怼到肖恙脸上，他迅速贴住墙壁躲开。
好在走廊够宽敞，那人没碰到隐身的肖恙，随后门也不关，直接离开。
肖恙见状赶紧朝门里看去，而这一眼也瞬间让他惊呆，只见里面竟然是个布置装潢异常恢弘的大殿，殿内四处金墙玉壁，中间还有四颗柱子。
尤其是看到那四根柱子前一座硕大的黑金色棺椁时，肖恙气息都有一瞬的不稳，导致走出去很远的鳞洅突然回头看过来。
肖恙硬着头皮，瞬间调整好气息，鳞洅皱着眉，见没什么异常后，这才彻底离开。
——怎么了？
赵牧尘眼神问。
肖恙眨了眨眼表示没事。
然后他又看向那个大殿，这里和他被冥王关的那个地方的布局简直太像了。
不对，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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