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穷人向富翁借钱，富翁二话不说借给了他，于是穷人开开心心拿起钱挥霍去了。”
“后来，穷人发现富人让他背上了无数的高利贷，然后穷人又开始责怪富翁没告诉他要还那么多债……这难道能全怪富翁吗？”
这就像是当年的仙舟人，向着丰饶星神祈求长生，然后丰饶还真给了，仙舟人开开心心变成了长生种。
结果后来，长生种发现了长生的弊端，资源不足，人口过多，而且长生种都会陷入魔阴身。
于是，他们又说是当年受到了药师的蛊惑，开始后悔变成了长生种……
讲真的，这事儿有点一言难尽。
“且不言仙舟历史上也明确记录了，的确是仙舟人祈求药师，药师才赐福，就说长生带来的副作用，也并非是药师的错。”
应星的确对那位白送自己力量的星神很有好感，不过这不是他为对方说话的原因。
而是根据记录，的的确确药师可以算得上是无辜了——可以说祂好心办坏事儿，但不能说祂故意坑害人啊！
“魔阴身是每个长生种的宿命，就算不是仙舟人，而是没有接受丰饶赐福的狐族、持明族等等，活得久了也会魔阴身，这不是公认的常识吗？”
应星看向怔住的镜流，摇了摇头。
“你应该知道的，长生种之所以会有「魔阴身」，是因为数上千年中，长生种能感受的情绪阈值不断提升，记忆也在天长日久的磨蚀下稀薄和厌倦……简单来说就是痛苦的负面情绪过多，导致的自我崩溃。”
这也不是应星瞎说的，而是明明白白记录在仙舟资料库中，经过研究，大家公认的解释。
也许未来会被新的研究成果推翻，但至少现在这是“事实”。
“「魔阴身」并非是丰饶星神的诅咒，祂也没这职能。更加重要的是……狐族和持明族也是历史悠久，难道说当初求长生的仙舟人对长生的代价一无所知？”
在应星看来，恐怕是那时候的仙舟人就算知道有副作用，还是渴望长生吧！
“何况，就算他们真的不知道，难道能责怪赐予了长生，只是没给他们去掉副作用的药师星神吗？”
应星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在他看来，这颇有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意思了。
药师白送仙舟人长生，仙舟人享受了那么多寿命，有副作用也不是人家的错啊！
“别误会，我没觉得他们追求长生有错，就像是我这样的短生种……咳，总之，就像是短生种人类注重保养想要多活几年，生病了也想要治疗好这样没什么错吧？”
说到这里，应星下意识看了眼景元。
“现在的仙舟人，又有多少是真的愿意放弃长生的呢？讲真的，看你们那悠悠哉哉，仗着自己生命长就不珍惜时光的大有人在，他们真的愿意重新成为短生种吗？”
他想到的是那几个在工造司内气的他不想再教学生的长生种学生们，包括那个公输梁，全部都是散漫的家伙！
作为长生种的他们自然耗的起，一旦变成短生种……呵呵。
应星从不会低估人性的善恶，若是真“复归凡身”，怕不是若干年后的后代要怨恨祖先多事，夺走了他们活得更久的可能，反而又会走上追寻长生的道路。
太阳底下无新事，说到底，人类的历史也可以说是循环，最多也就能说是螺旋向上。
“「以丰饶孽物为航标，以断绝不死污染为己任」才是我们追随帝弓司命的誓言。”
景元从应星的话中回神，认真开口，他既是在告诉应星，也是在告诉一旁握紧了拳头的镜流。
“「复归凡身，清除寰宇不死劫」——追杀丰饶孽物是手段，是过程，却并非是我们的目的，真正去清除不死且失控的灾害，才是我们真正要做的。”
应星点头，他认为这才比较符合现状。
“我说这么多，其实也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如果是为了仙舟考虑，比起追杀药师这种危险又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你们还不如从自身下手。”
“哦？看来你有不同见解。”
“在精神上，学会控制情绪，调整心态，多看看心理医生。在科学上，多发展心理医学和丹药等等，想办法治愈或者延长魔阴身发作的时间，这才比较实际吧？”
“至于其他什么人口、土地、阶级、资源等等的问题……或许可以通过科技革新和自我发展来想办法。”
“愿闻其详。”
“曾经的九大座舰已经陨落其三，为什么不重建它们呢？以前能做到的事情，总不见得仙舟现在做不到了吧？”
“！！！”
镜流猛地抬头，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乡仙舟「苍城」，曾经被称为是“众仙舟间繁华第一”。
可是，在血战时代，它与噬界罗睺相撞，被活体游星噬界罗睺吞噬……
从此，世间再无「苍城」。
应星不知道镜流的万般思绪，还在和景元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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