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臻抬眸看他。
他这人不管是看谁，眼神总是没什么温度，显得很凉薄，这会儿又带了些淡淡的嘲讽。“你可以捡回来。”
杨锐：“……”
帕子到底是没再捡回来，见祁行臻大步离开，他问：“你又去哪里？”
他淡淡道：“我一个上午都和许苑待在一起，陪她去了休养院。她去找她母亲，我一直在门外等她。”
杨锐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
这又是把人家当做证人。
他笑笑，冲他挥挥手。
“再见。”
.
许苑从休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天气放晴了，正是中午是最热的时候，太阳升的老高。
祁行臻就站在路的另一端，他背对着许苑的方向，在打电话。
居然真的一直没走。
许苑过了路口，到了他身后几米的距离又停下，等他打完电话。
他说话很少，只是偶尔嗓音低低的对那边应着什么。
祁行臻察觉到了额背后的脚步，却没回头，还是如常的应着电话那边。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答：“就快了……待不久。”
许苑一直站在旁边，等他打完电话。
祁行臻打完电话，回头见到的就是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模样，光被树割的稀碎，她的神色忽明忽暗。
祁行臻收了手机，几步走到了许苑跟前。他比许苑要高出大半个头，人还没走近，影子就先落到了许苑的身上。
“我想到自己想好的东西了。”祁行臻说。
许苑问：“什么？””
“有点饿了，想吃东西。”他补充：“你陪我。”
“那……吃什么？”许苑问。
祁行臻低头看着她，瞧出了她的紧张，却不明白是为何，但还是有了一些戏弄的心思，便问：“吃什么都可以？”
许苑说:“你来选。”
祁行臻淡淡笑笑，神态多了一些随意懒散，又像是在细细算计，“那我好好想想。”
阳光照的人有些犯懒，祁行臻低垂着眸色，这会儿却不怎么想要动脑子，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站着的人，刚才那点儿逗弄她的心思也没有了 。
许苑仰头看着他，等他这个好好想想的结果。
字句在唇齿之间沉浸了一番，他开口说：“你煮的粥不错。”
许苑懵懵的：“粥？”
祁行臻眼神随意往旁边瞥了眼，似乎并不愿意重复刚才的那句话。半晌说：“粥不错。”
祁行臻迈动步子，往地铁站走，边说：“要你煮的。去你家吃。”
两人回到市区已经是傍晚。
看他真要跟着自己回家，许苑有些犹豫。
到了小区门口，就又停住了脚步。
“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吃？”
祁行臻不说话，只是清冷冷看着她。
这人抿着唇不说话安静盯着人看的时候，还是让许苑心里有些没底。
“其实我不大会做饭。”许苑说。
祁行臻目光在她脸上停顿片刻，倒也不喜不怒，“我说过了，粥就很好。”
许苑：“……”
“那走吧。”许苑也没再说话，转身往小区里面走。
她并不想带祁行臻回家，之前他的突然到来已经打破了她的安全距离，何况家里还有一个小孩子。
许苑私心上，并不是很想要一个陌生人去接触小云朵。
之前是晚上来的，祁行臻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这会儿和许苑并排往里走，他只是习惯性的略微打量了周围，便再没任何兴趣站在许苑身边，两人等电梯。
单元楼门口，许苑碰到了认识的人，是楼上的住户，见过几面，许苑有点儿印象。
那位微胖的阿姨手里提着菜，她旁边站了一位戴着米白色鸭舌帽，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那女孩妆容精致，唇色红润。
女孩看看许苑，又看看祁行臻。
最后美目定格在了祁行臻的身上。
四个人一起进了电梯，许苑站在靠在电梯门的位置，祁行臻进去，站到了她身后。
那位阿姨问：“……你妈妈好一点儿没有？”
许苑说：“好很多了。”
过了一会儿，阿姨又问：“住在那边还方便吧？你妈妈之前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还常说，等你以后成家了，她也就放心了。”
阿姨看一看许苑旁边高挺帅气的年轻人，又继续道：“谁能想到呢，她那个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现在你就算成家了，她恐怕也没法和你住在一起了。”
很明显，她一看到许苑旁边的人，就以为是许苑的男朋友。
许苑理解不了她话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可是听着心里有些不快了。当初她妈妈病发的时候，这些楼上楼下的邻居可都是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聚在一起商量：“疯子啊……疯子不受控制的，万一以后又伤到人怎么办？”
后来许苑听到他们议论：“疯子就该放在精神病院里……”
这会儿哪门子的感叹和同情。
瞧着面前的邻居阿姨，许苑看了会儿，不急不缓的开口：“您操心了，我没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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