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年赋不确定自己提议柯昔到朝采镇是不是正确的选择，柯昔安静得太诡异，以至于让年赋感觉自己触碰了逆鳞。
最起码不止他，就连聂行云那不管人死活的也在看柯昔脸色。
背着聂尘尘，年赋思考如何跟何君来请教此事。
年赋要开车，聂行云说要看着聂尘尘不能睡得东倒西歪而爬上了后座，留年赋一人前排寂寥无人陪。
聂行云让聂尘尘睡在自己怀里，小朋友就失去了扒拉柯昔的机会。
刘名速度比年赋快许多，回程路上柯昔还在发呆也顶不住兜里手机“呜呜呜”地震动。
不过刘名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他老规矩地丢过来一个论坛链接。
【新世纪流民：汪轼还真有这脸继续参赛了】
【新世纪流民：不知道是不是你和汪家那老头的事闻名于世的原因】
【新世纪流民：知情的都不藏着掖着了】
【新世纪流民：都在扒他新作品抄袭的】
【新世纪流民：现在论坛反向，都在骂他】
【新世纪流民：邀您观赏】
柯昔没回复，直接点进了帖子里看热闹。
《大家都看了吗？医学奇迹的作品》
「笑死，画风拐了八百个弯，看不出来一点医学奇迹的影子」
「让我们来看看又是哪个幸运儿被抄了」
「医学奇迹是谁？」
「↑一个从轮椅上站起来的正常人」
「U1S1，真的不像他的灵感，以前的作品还能看得出来奖杯是买的，这次这个点子直接告诉老师指不定还能拿冠亚」
「你怎么知道他没去问过呢？不过张凌老师好像拒绝了」
「为什么这么确定不是他的灵感？万一他也有可能是学习进步了？」
「人人都有可能，但这是医学奇迹」
「笑死，鬼知道又看了谁的画了，抄成这样感觉是原作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楼里为他说话的是没机会被他荼毒过吧……」
「这些狗少爷就没有什么好东西」
再下一楼有人PO了汪轼参赛作品的图，层主很真诚地向觉得汪轼学习进步了的楼层发问：
「你信吗？」
别人信不信柯昔不知道，但柯昔肯定不信。
他转头回复了刘名。
【星：别看了】
【星：吃颗大的】
【星：他确实抄了】
【星：线稿都是我的原稿】
良久，刘名发过来两条信息。
【新世纪流民：很喜欢你们美术界的一句话】
【新世纪流民：啊？】
此话一出，其他两个也不藏着潜水了。
【捧场：啊？】
【JMX：啊？】
【捧场：我知道他没脑子】
【捧场：但没想到他这么没脑子】
【捧场：真的不想承认我和这种人一块儿玩过】
【JMX：知错就改，回头是岸】
【JMX：所以张老师拒绝的原因……？】
柯昔看到这句，眨了下眼睛，抬手慢悠悠回复了。
【星：张凌老师见过我的稿】
那张被他放在画室里、他以为被阿姨扫走了的第一张线稿，换作品前那副画已经快可以上色了，因此他没有轻易地丢掉。
原来是被汪轼捡走了。
雪上加霜，柯昔的心情有些更烂了，被汪轼捡走，那它还不如被阿姨收走烂在垃圾筐里。
彭昶和刘名最有正义感，已经在那边出谋划策，柯昔垂眸，最终合上手机睡去了，到家跟年赋礼貌道谢，没再说一句话。
聂行云看了他一眼，抱聂尘尘回房间安置去了。
在车上时，何君来也在群里发了信息，聂行云已经看到那个帖子了，何君来直骂汪轼脸皮是真厚，问需不需要年赋搞一下汪轼的比赛名额。
聂行云说自己正跟年赋在一起，何君来就没再提此事。
这件事聂行云想做就没什么果断不了的，但是现在，他不确定柯昔知道了会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他明白逾矩的意思，也明白了柯昔讨厌逾矩，但他不知道柯昔的逾矩的界限在哪里。
柯昔喂完春卷就回房洗澡休息了，看小孩也是个体力活儿，他已经没什么脑子思考别的事情了。
但房门不久后就被敲响了，开门，是聂行云站在门口，正拿着南叔给他的两本画册。
“谢谢聂老师。”
柯昔接过就要关门，但聂行云伸手卡住了，垂眸问他道：“没事吗？”
他边转头把东西放好边问：“有什么事？”
找事做，人转移话题的惯用手法。
聂行云索性靠在门框上：“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柯昔手指一滞，说有点太累了。
“汪轼的事看到了吗？”缄默几秒，要不要帮柯昔解决汪轼，他选择直接问。
又不是聂倾的商业战场，聂行云讨厌揣测人心。
听到汪轼柯昔敏感回头，他不太确定聂行云知道的是什么，毕竟自己才刚刚跟刘名说过不久：“什么事？”
柯昔没有允许他进房间，他就一直靠在门口没有进来，还挺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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