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透过院中梨树的枝桠洒下斑驳的光影。
常小鹅坐在梨树下，手中捏着一根绣花针，认真地在嫁衣上绣着并蒂莲花。
针尖在嫁衣上灵活地游走，她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想起那日李友华为她挡了热汤，手臂上至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抿嘴笑了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小鹅姐姐！"；
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常小鹅手一抖，针尖险些扎到手指。
她抬头望去，只见李小八带着一位姑娘。
那姑娘生得极美，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袭淡紫色罗裙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
常小鹅从未见过这般标致的人儿，不由得看呆了。
"；这位是......"；她站起身，将嫁衣放在一旁。
"；小鹅姐姐，这是云娇姐姐。"；
她顿了顿，凑近常小鹅，"；也是......顺子哥哥。"；
常小鹅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手中的绣花针"；啪嗒"；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去捡，却忘了手中还拿着绣了一半的嫁衣。
针尖穿透嫁衣，直直刺入她的指尖。
"；嘶——"；
她倒吸一口冷气，指尖立刻冒出一颗血珠。
"；小鹅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疼不疼，小八吹吹。"；
常小鹅却顾不上手指的疼痛，她死死盯着沈云娇，声音有些发抖。
"；你......你是顾顺子？你不是个小子吗？就连平常玩耍都是跟着七娃的。"；
沈云娇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歉意。
"；小鹅姑娘，是我，对不起，一直瞒着你，还让你误以为我是讨厌你。"；
常小鹅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个一直跟在李七娃后边的小子竟然是个姑娘？
她想起那些日子，自己还曾因为顾顺子对她爱搭不理生过气，还因为小八妹妹跟她关系好偷偷哭过。
现在想来，简直荒唐可笑，姐妹之间哪里值得生气啊。
"；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你都不说呢？"；
沈云娇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抬起头，眼中泛起水光，"；小鹅姑娘，你愿意听我解释吗？"；
常小鹅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中的震惊渐渐被心疼取代。
她拉着沈云娇在廊下坐下，轻声道。
"；你说吧，我听着。"；
沈云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我的身份不方便告诉你，但来这的经历可以告诉你。
你知道的，我是被小八和你发现的，小八妹妹救了我。
但我因为身份问题，不得不女扮男装保命。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只好跟着男孩子混。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没那么忘恩负义。"；
她说着，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小鹅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只是这世道，一个孤身女子太难生存。我又有杀身之祸。
只能想出这法子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常小鹅伸手替她擦去眼泪，轻声道。
"；我明白的。"；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想起沈云娇虽然平日里总是跟着李七娃和李小八，但她从不与人同住。
就连换衣服也要躲到没人的地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你现在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常小鹅看向沈云娇。
沈云娇轻咬下唇，"；现在事情有转机了，我不至于没命了，你可别生我的气啊。”
常小鹅摇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
她握住沈云娇的手，"；云娇姑娘，你受苦了。"；
沈云娇怔怔地看着她，眼泪又涌了出来。
"；小鹅，你......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常小鹅笑了。
"；怪你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女扮男装？还是怪你在危难时刻还记挂着我们？"；
她伸手替沈云娇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就很高兴了。"；
沈云娇再也忍不住，扑进常小鹅怀里痛哭起来。
常小鹅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李小八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阳光依旧明媚，梨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落在两个相拥的姑娘身上。
常小鹅抬头望天，忽然觉得，这个春天，似乎比往年都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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