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有点超出了楚歌现在的世界观，他觉得要不是工作人员不对劲，要不然就是他不对劲。
衣服上的那些血是谁的，苏糖没给他说过，他确实不知道，但那根头发是谁的，他比谁都清楚。
当时苏糖借着摸头的假动作，偷偷薅那个小丧尸头发的时候，他两次都在旁边，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吓死了。
他们和于暖暖总共就呆了那么点时间，过程中于暖暖估计就掉了那根头发，还是苏糖偷偷摸薅的，那些血不可能是她的。
不同人的血液和头发，鉴定机构却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件事真的有够瘆人的，楚歌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是那种直观的冲击到视觉和精神的恐怖，而是一种仿佛要渗进意识里的惊悚。
楚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小声的抱怨：“哎呀呀～～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能不能有点符合核心价值观的东西？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不好吗？有点正常人能玩的东西能降低系统的品味和格调是吗？这个系统就不能尊重一下什么叫做普通人吗？尊重我很难吗？我很好尊重很好哄的，真的。”
唧唧歪歪了一大堆之后，楚歌突然有点好奇苏糖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什么反应。
这不能怪他，主要这段时间和苏糖两个人一起行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从苏糖脸上看到过冷漠以外的表情。
哦，也不能这样以偏概全，他还看过没有任何表情的苏糖，就像是一尊漂亮精致的玉雕，反正他是不能理解肖策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冷美人。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是个冷漠倨傲的主儿，但是她的性格再冷淡，也得有情绪变化不是嘛，否则那还是人吗？那就是机器人啊。
楚歌抿唇，偷偷去看苏糖，他以为能看到什么，谁想到这位大佬依旧是一脸的高冷，就好像这种令人恐慌害怕的事情，在她这里就都不是事儿。
苏糖看完鉴定报告，将纸叠了下收起来，朝楚歌看了一眼，示意走了。
楚歌跟着她从鉴定机构大门出去，道路上车辆行驶的声音，人群吵闹的声音，汽车鸣笛的声音，熙熙攘攘的混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人间烟火，普通而又真实。
因为实在控制不住他自己，楚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糖的脸色说：“你都有谁的血？”
苏糖正在看手机，闻言偏了一下头说：“秦术，白也，林菲菲，还有我。”
楚歌：“！！！！！！”
还有……还有谁来着？
我？
苏糖自己？！！
楚歌根本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心中的震惊，这种事比世界末日是他和苏糖造成的，原因就是于暖暖那根头发还要震撼全家。
秦术、白也还有苏糖自己，三个玩家都是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说，他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们代表玩家和异能者，林菲菲代表普通人，于暖暖暂时算是丧尸的小大姐，也算是涵盖了这个游戏副本里面所有的族群，但他们都是一样的DNA。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还有更恐怖的。
——所有人。
这个所有人甚至包括末世之前的所有人，这些陌生的普通人，细胞里面的DNA遗传信息都是一样的。
这已经不是亲子关系，血缘关系之间那种遗传信息可以解释的了。
一样的遗传信息。
说明……说明他们所有人从某些方面来看，就是同一个人。
楚歌真的没有办法去细想这件事，简直没有比这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不过这时，他脑子里面竟然还有心思开小差，开始胡思乱想，他觉得现在这种情况，特别适合问出那个经典的哲学三大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事情的信息含量实在太大，一时间楚歌真的消化不了，等坐上出租车，人司机都开了十分钟，他才勉强缓过来，有些傻呆呆地问苏糖：“我在这里，是楚歌吗？”
苏糖淡淡地道：“准备好材料去户口登记机关改名，你就不是楚歌。”
楚歌：“……”哦，是我阴谋论了，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不过也是，三个玩家都是这种情况，另外三个还是因为没有加入，如果加入进去，结果估计也一样，这就不是特殊现象，而是普遍现象。
那就不是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才要回到这个时间点做DNA鉴定。”楚歌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苏糖这种常年徘徊在顶层附近的大佬，想不牛掰估计实力都不允许她低调。
车窗玻璃开着，苏糖散落的发丝有些被吹乱。
她伸手挑了一下发丝在耳后，视线越过楚歌，看了一眼外面，那是不断倒退的城市风景，高楼林立，寻常巷陌。
“不是，”苏糖说，“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就是直觉有些问题，没想过会是这样。”
楚歌心想也是，谁能想到他们所有人的DNA都是一样的了，这真的再奇思妙想也没有办法往这上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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