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信贷部门中上姿色的女员工，平时性格热情活泼一点的，晚上都会被叶华永电话通知，轮流陪俞行长唱歌。唐海燕也是其中一员。
第三次被召唤时，唐海燕由于身体感冒推辞了。
第二天在电梯中遇到俞行长，唐海燕照常问好，但前者不再笑着回应，“小唐，你好”，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直到走出电梯都一言不发。
类似的事情，在总行里待得越久，陈朝霞听到的传闻就越多。
周静珠是陈朝霞的师傅，是信贷部门里资历最老、业务最专的员工，每天过着“银行、孩子、学校、家”四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一次部门同事聚餐，喝高的周静珠突然一把搂住陈朝霞的肩膀，带着满嘴酒气说道：“你瞧我这么窝囊，已经在总行干了十多年，连个部门副主管都混不上，你知道原因吗？”
看到陈朝霞摇头，周静珠冷笑道：“我刚进来工作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俞行长经常晚上给我发短信，说一些特别露骨的话，我统统当作没收到。”
“持续了大概半个月，有一天我去办公室找他签字，他在我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从那天起我就处处躲着他，经办的工作需要他签字，也会找男同事代劳。”
“后来我结婚怀孕了，需要休产假，必须得找他签字，这事不好意思让男同事代劳。纠结很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他。”
“俞行长倒是签了字，可签完字他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神，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发毛。”
“我记得他当时问我，小周啊，你为什么始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呀？我就说，俞行长，你的要求太高了，我达不到。”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给过我好脸色。一直以来，我那么努力，希望通过实实在在的业绩证明自己，可惜我太看重这份工作，也太天真了。你知道吗，现在流传一句话，总行女干部想进步，必须先过俞行长这一关。”
陈朝霞只能安慰道：“周姐，坚持下去，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周静珠眼神迷离、摆摆手，扭身把头靠在陈朝霞肩上，小声说道：“无所谓了，谁让我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子女呢。如果我也是你们这样的高干子弟，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在总行，只要他觉得有机可乘的，哪个没被招惹过？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周静珠酒后吐真言的事过去半年月，有一天，她带陈朝霞和唐海燕去李行长分管的天元县做一个基建项目尽职调查。
入职后，陈朝霞的工作职责是对支行上报的贷款项目进行评估和审查。尽职调查是评估的第一环节，出差更是家常便饭。
做完尽职调查后回来的路上，陈朝霞和周静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坐在副驾驶的唐海燕突然惊叫一声：“当心！”随后，从她那边的车窗外扔进来一样东西。
大家吓了一大跳，赶紧朝窗外看，一辆路虎不紧不慢开到前面。
唐海燕从脚下捡起一个用胶带缠绕裹紧的塑料袋，里面隐隐约约是三个信封。
唐海燕正准备撕开，被司机王伟达喝住：“不要打开！我加速超过去，你们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包东西原封不动扔过去。”
唐海燕看了看周静珠，后者点了点头，于是把东西在手上掂了掂，说道,“好，你尽量开得离他们近一点。”
王伟达给总行开车已经有十几年了，车开得又快又稳，他迅速追上了前面那辆路虎，并不断调整和它的间距。
对方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唐海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塑料袋准确投掷到了路虎的车厢中。与此同时，王伟达脚踩油门飞速离开。
在觉得安全以后，陈朝霞好奇地问道：“那三个信封里是钱吗？”
王伟达哈哈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唐海燕疑惑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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