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打趣姜守玉的谢揽月看到后，眼神黯淡了些许，不过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回了船舱擦拭自己的千机扇。
寂离和白夜并肩站着，不过都离雪意他们很远。
他看向身旁的白夜，问，“你是神帝，为何会来帮小意？我在你身上并没有看到她的痕迹，你们应当不曾……有过……”
“除却此，可否请神帝解惑？”
他很好奇，他看不到白夜身上有关雪意的痕迹和气息，他们应当并没有过亲密接触。
就算是接吻，他的身上也会被她的色彩染上。
可他全然没有，却同她认识许久，莫非他不喜欢她？
白夜侧目望向依偎的那两人，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我是来赎罪的。”
“我对她有愧，所以无论她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帮忙，万死不辞。”
“至于情意……不敢奢望半分。”
“你别看我们都能站在她身旁，可她心底的那杆秤其实是不平衡的。”
“有一人，早已占了大半。其他人，则分的是余下的部分。”
“而我，连那余下的部分都不敢争取，只怕届时，我连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寂离却从中听到了几分落寞和忧伤，很淡，却很真。
他没再多言，看着海，不知在思索什么。
万灵海有许多个进口，它庞大到没有人真的看到过它的尽头。
至少在浮光十三州中，只有第五州的灵城是已知的万灵海岸。
另一处已知的，便是冥界前的那处。
其他的地方也许都有海岸，甚至存在着小岛与不知名的种族。
但它们都是未知的。
万灵海深不见底的地方又存在着什么也是未知的。
未知就会带来恐惧，恐惧就会带来不安。
约莫航行了一个时辰后，就在雪意昏昏欲睡之时，出现了变数。
原先上了浮沉舟后平稳写的海浪此刻在雷暴雨的肆虐下变得狂野不羁，如同巨兽的咆哮，每一道巨浪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地拍打着浮沉舟的坚韧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天际间，乌云翻滚，电闪雷鸣，交织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就在这危机四伏之时，海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仿佛是大海张开了血盆大口，欲将一切吞噬。
紧接着，一头前所未见的海中巨兽猛然从裂口中窜出。
其身躯庞大无比，覆盖着幽蓝闪着寒光的鳞片，双眼闪烁着贪婪与暴戾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浮沉舟上的众人。
雪意一下子被吓醒了，时渊挡在他身前蓄势待发。
其他人也拿出了武器。
危复之却显得很淡定，他拿出一根笛子吹了起来。
曲调却不是悠扬的，而是充满了肃杀之气。
随着危复之笛声中的肃杀之气愈发浓烈，浮沉舟的船头那原本只是装饰的硕大龙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双眼猛然睁开，瞳中闪烁着古老而威严的金芒。
龙首缓缓抬升，脱离了船身，庞大的身躯在雷暴的映衬下更显威严，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色龙息，仿佛连天际的乌云都被这股气势逼退了几分。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龙头直冲云霄，那吼声之中蕴含着滔天的死亡气息与不容置疑的王者之威，瞬间响彻整个海域。
海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一颤，幽蓝的鳞片在惊恐中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双眼中的贪婪与暴戾被深深的恐惧所取代。
它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挣扎，试图逃离这股让它灵魂震颤的力量。
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黑色巨龙猛的俯冲而下，一口吞下了那海兽的半截身体。
海中巨兽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猛地一头扎回海中，海面迅速合拢，仿佛从未有过裂开的痕迹，只留下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
但天边的风暴未曾停歇，暴风雨击打在结界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也让众人的心情越来越凝重。
他们已经快走到箭矢所带的道路尽头。
那里正位于海上风暴的中心，一个巨大的漩涡浮现在半空中，周围皆是飓风和雷电。
危复之站在龙头的位置，再度奏响了笛声。
同时传音给所有人道：“用你们的全力支起结界，我要操控浮沉舟冲过去了！”
其他人立刻站定，纷纷将力量注入到结界上。
随着危复之笛音骤变，浮沉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一道划破风暴的利剑，猛然冲向那旋转不息的巨大漩涡。
海面上，狂风肆虐，雷电交织，仿佛要将一切敢于接近的生灵撕成碎片。
浮沉舟的结界在众人全力的支撑下，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与四周的黑暗与毁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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