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见黄月不说话，薛之梦叫了一声。
“啊，你在院子里不用换下睡衣吗？”黄月说。
薛之梦见黄月答非所问，也就不再追问了，便去卧室里面换了条军绿色的亚麻布料的长裙，上身穿一件白色亚麻料衬衣，袖口绣着粉红色的小碎花，一眼看上去，黄月就喜欢这套衣裳，曾几何时，她也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啊，怎么到现在自己赚的钱花起来还要受人限制了呢？她的心更加酸涩起来。
两个人到院里的长廊下，黄月仍旧不说话，她一屁股坐到了木质长椅上，长长地呼吸。
“有阵子没见着你了，你还好吗？”薛之梦挨着黄月坐下来，很想拥抱她一下，又觉得黄月是在抗拒着她的接近，所以她忍下了。
“我还是那个样子。”黄月抬起眼睛看爬满了爬山虎的长廊，透过密密匝匝的叶子，有星星点点的蓝，阳光斑驳地投射下来，有一种恍恍惚惚的不真实感。
“昨天遥遥还来过。”薛之梦觉得，黄月应该是想田梦遥的吧，所以她很想问问黄月想不想女儿，又怕问了黄月会流泪，她很纠结。“不过昨晚她没回家去，跟着阳阳和他奶奶一起走了，毕竟阳阳奶奶带过她一段时间，她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也就没阻拦，你放心，给田亚文打了电话。”
“随她去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黄月伸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子下面狠狠地嗅了嗅，她觉得，离开自己的那个小破店，无论到哪里，都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她实在害怕面对齐国安啊，但是，她又觉得，心里面总也无法踏实下来，好像齐国安的魂跟着她过来了，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齐国安都是知道的。
“你看上去不太好，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薛之梦真的想帮黄月一把，但是不知道怎么帮。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黄月终是忍不住说了实话，她的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悄悄地流，她连大声哭泣都不敢了，生怕齐国安会听到。
薛之梦走到黄月面前，一把拥住了她：“你不能这样下去，如果不幸福，为什么不想着离开？”
“我不能离开。”黄月浑身颤抖着：“他每天都随身带着一把匕首，说如果我不跟他在一起了，他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我切成一块一块儿的，然后他就到学校门口去，等遥遥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把遥遥抓住，带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先祸害了她，然后再S掉，再到C镇上去，把我的父母也S掉，最后他再自尽。他说他啥也不怕，反正现在他啥也没有了，也无所谓再多弄死几个人。”
“他是在吓你！”薛之梦听了黄月的话，也被吓得一哆嗦，她没有想到，齐国安光鲜的外表下面，竟然如此无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月说，“所以我总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女儿和父母都不受到伤害，暂时我想不到办法，也只能和他在一起。”
“越是说狠话的人，越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你放心吧，他不可能敢那样做的。”薛之梦安慰黄月。
黄月冷笑了一声：“他怎么不敢？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说罢，她掀起衣服来，给薛之梦看身上的青紫伤痕。
薛之梦被黄月身上的伤给吓得张大了嘴巴，她和高寒再怎么闹，高寒也没有下过这样的重手，怎么齐国安比高寒还要可怕！
“我现在就是他免费的保姆，床伴。你知道吗？他就是个畜牲，几乎每天晚上都折腾我，只要我稍微不愿意，他就折腾得更狠，不是咬我，就是掐我，你不知道那种疼，我感觉天塌了砸到我身上都不一定有他折腾我的时候疼，我每天晚上睡前都浑身发抖，就怕他又想起什么花招来，怕他又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更让我感觉到耻辱的，是我的身体竟然还很留恋他对我的折腾，我觉得我都快被撕成几个碎片了……”黄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呜咽，似乎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
薛之梦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因为她曾经和高寒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虽然高寒不象齐国安一样变态，但是那种感受，是她不想回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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