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老实在家帮我带娃吧。”陆美玉轻拍陆文静笑道。
“那是自然，只是以后小萱小薇和我亲近，长姐你不要太嫉妒了。”陆文静嘿嘿笑道。
“那有什么好嫉妒你的？她们跟小姨亲近不是应该的嘛。”陆美玉和她谈谈讲讲，这些时日的压力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姐，其实我不是羡慕周梨有五两月钱。我知道你能如此，都是为了我。你给了他们两兄妹安排这么好的职事，工钱又极为丰厚。未来婆母又怎么能薄待我？”
陆文静定定的看着陆美玉，眼圈微红道。
“傻妹子，长姐不心疼你谁心疼你？再说我和荆翼也确实需要人手，尤其识文断字的。这倒不完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陆美玉见妹子感动，不由笑道。
“那可不是。识字的人多了。姐夫以前领兵不多，那自然没必要延请幕僚。如今他分守一方，军政全要抓确实需要人手，但他大可以去县学招募。”
陆文静可不傻，虽然知道陆美玉说的也算事实，但凭什么要聘请周榆、周梨兄弟做事，何况幕酬给的如此之多？
“你这丫头这有什么好争？和总兵官不同，人家有朝廷铨选的幕官，又有私下聘请的幕宾。你姐夫才上位，根基浅薄的很，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呀。”
陆美玉坐到妹子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
“不过你姐夫也算军中高级将领，若他向朝廷申请幕官，自然也会允准。毕竟幕官仍是朝廷官员，还有监视将领的隐性作用。”
陆美玉顿了顿，怕陆文静仍有心结，便将话说开了。
“且不说没有文官愿意来边关，就算有人愿意，你姐夫还不愿意身边被安插眼线呢。所以，最好还是自己聘请幕宾。周榆毕竟是人自己人，更为可靠。”
“文静，而且你怕是不知道，荆家世代军官出身，天生比文人士大夫矮一头。他们和读书人的圈子有些隔阂，自然也没这方面的人脉。”
陆文静点点头，安静的听陆美玉继续跟她讲明道理。
“那么，周榆这样底层出身的读书人，则是他最好的选择了。请自家人当幕僚，自然比请外人更加可靠。至于幕酬，不过是小事罢了。”
见妹子回过味来，陆美玉便将一些本不打算说的话，也点了出来：
“本来嘛，这事我作主就可以。我没将话说死，也是尊重你姐夫。等我征求过他的意思，这事十这八九便定了。周榆能尽心做事，就算你们不负我了。”
“姐，他怎么敢不尽心？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你和姐夫也正好需要可靠的读书人，最好还是自家人。”陆文静心中仅有的一点包袱尽去，笑容灿烂的道。
“你这丫头不识羞，这还没嫁呢，便当自家人了。哈哈！”陆美玉见她没了心结，便逗起妹子来。
“姐——”陆文静面上一红，扑向陆美玉呵痒。
翌日，陆美玉将周家的事一说，荆翼果然大喜。他虽然也识字，但哪有周榆这样的秀才学识高深。
如今做为分守参将，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虽然陆美玉为他分担了栖凤县的事情，但仍然有太多案牍之事，让他头疼欲裂。
荆翼听陆美玉推荐周榆，替他处理庶务，自然是毫不犹豫连连点头。甚至马上就将周榆叫过来，当天便让他熟悉各项事务，忙了起来。
荆翼和陆美玉商议过后，一致认为久守必失。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为何每次要等草蛮寇边？而不是主动出击骚扰草蛮。那么长的边境线，再安排百万士卒也无法防御得风雨不透啊。”陆美玉正色道。
“朝廷转为守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朝廷边卒军饷都发不出，又怎能指望他们卖命？防守关城则消耗钱粮最少。”荆翼沉吟半晌道。
“久守必失。处处防御岂不是处处要以少敌多？这次草蛮入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陆美指着地图道。
“你说的也是。更重要的是，若组织进攻草蛮，势必军权归于出征的大将军。若胜了，必然功高震主，军威极重。”荆翼怕她不懂这里的玄妙，就解释道。
开国几代皇帝都是亲征，自然没有这层顾虑。可后世皇帝多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若说经史子集还懂些，带兵打仗那还是算了吧。
前朝也不是没的皇帝尝试过，结果数十万精锐被带沟里。这可是前车之鉴。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如今的局势。九边各有总兵官统领军事，又有巡抚执掌民政及辎重，还有宦官监军。这样一来文武相互制衡，又有皇帝心腹监督。
分守参将则是军政民政一起抓。只因他们往往是在最前线任职，如此才能整合资源，形成稳定的实力防御外敌。
而且他们手中兵权不重，少则数千，多则数万，就算造反对朝廷产生的影响也不会太大。因此，九边各镇，自主权最大的反而正是分守参将。”
“除此之外，朝廷不入草原与草蛮争雄，主要原因在于机动性。毕竟草蛮战马极多，一人双马甚至四马都不难。”
“而朝廷正好相反，随着马政积弊日益严峻，各地马场产出的战马，早就已经不够军中使用了。”
荆翼怕陆美玉不懂军事，便将个中原因长篇大论的详细讲述。陆美玉点点头表示明白。
“但别处缺马，北路却不缺。原先两镇合办的凌云集马场，如今已经划归宣福镇独有。而你用战功交换后，总兵官将马场又划归北路直管。”
马场虽然分了一半牲畜归了济州镇，但仍有两万五千匹战马。再加上自草蛮手里缴获的四万五千匹战马、骡马。说起来足有七万匹马哩。
“如今北路最不缺的就是战马。哪怕一人四马，我们也完全做得到。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被动防守？”陆美玉对战利品很是上心，自然了解这些情况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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