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大人，那到底是……！”
妇人死死抱紧怀里试图挣扎的孩子，一脸惶然地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勇者。
“他们会对你们造成伤害，但我认为，他们也是人类。”
勇者的说辞没能安抚妇人的情绪：“怎么会……那样的怪物！”
“不是怪物，是爸爸！”
小孩的尖叫打断了妇人激动的声音，他的分明自己也害怕着那些丧尸，却依旧倔强地伸出小手：“那是我给爸爸削的木头小狗，那就是爸爸！”
勇者很快就顺着小孩的手指看见了那个被血污染成褐色的木块，拴在其中一个丧尸的裤腰上，形状和花纹已经难以辨别。
“我不是跟你说过爸爸去王城打工了吗，那才不是爸爸，我们快走！”虽然本意是想劝导孩子，但妇人自己的恐惧也难以抑制，口气生硬又焦躁。
“那就是、那就是！”孩子在紧张的气氛中感受到莫名压力，张嘴便大声哭泣起来，“别打爸爸，不许打爸爸……”
“……我跟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他们。”
勇者的语气带着笑意，柔声宽慰道：“我一定说话算话，因为，我是勇者。”
“勇、嗝、勇者……”
小孩用懵懂地眼神看着勇者，哭声逐渐减弱。但勇者的这番承诺却让妇人不淡定了：“你说什么，那我们怎么办，你可是人类的勇者，为了那些东西你就要看着我们去死吗？”
“请安心，女士。”
早在妇人大声嚷起来之前，勇者就提前在孩子耳畔施加了圣力，模糊了妇女传进孩子耳朵的言语：
“我也会保护你们，因为我是勇者。”
……
“以后你都打算这样吗？”
栗色短发的格斗家穿过烟尘，一边用围巾捂住口鼻，一边扇着眼前缭绕的黑雾：“这个村庄的村民已经撤离完毕，阿芙和胡安刚刚已经搬运完了必要物资，正带着他们迁往隔壁村。”
“好，辛苦你们了。”勇者擦了一把下巴上险些滴落的汗珠，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被圣力束缚住的丧尸。
格斗家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走到一边检查那些被放倒在地的丧尸。他们都还保持着微弱的心跳，却像睡着了一般不再被本能驱使着向活物发起进攻。
他们的脑袋上都插入了一根手指粗细的钢针，其上的纹路隐隐闪耀着圣光。
“……好了。”
随着勇者一声叹息般的慨叹，他收回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同时处理八个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格斗家从储物口袋里拿出一只水壶，“手还抓得住吗，我给你拿根吸管？”
勇者摇了摇头：“这次情况特殊，容错率太低，所以费神。”
看着勇者缓慢地喝下半壶糖水，格斗家才继续说：“还是量力而行吧，这种用圣力从大脑阻隔感知和意识的法子，也只有你这种可以直接操纵圣力的人才能用。你要是一口气给自己折腾废了，那才是谁都救不了了。”
“我明白。”勇者擦了下嘴角的水渍，淡然地笑了笑，“好了，我们把这个村庄清理一下吧。”
“你一边歇着吧。”格斗家摆了一下手，平地升起四堵墙，直接把勇者框在其中，“你已经完成了那么多细致工作了，这些没水平的粗活就让我代劳呗。”
土墙后传来勇者沉闷的笑声：“好。谢谢你，奥巴。”
“一定要谢，就讲讲你被冻成冰雹的那次是什么情况吧。”格斗家一边推倒四周的房屋，一边跟勇者闲聊，“身上的伤就算了，整个人都走忧郁路线去了，搞得我们都没敢问你，生怕你想不开。”
“哈哈，只是突然想到一些问题，一时间找不到答案而已。”
格斗家快速地检视着从房屋里翻找出来的各种杂物，随口问道：“现在知道答案了吧，是什么？”
“还是不知道，不过总归是知道不能只在脑子里想了。”
闻言，格斗家无奈地笑了一下：“所以你用这方法拖延时间啊，想这个方法用了多久？”
“重伤那次就有思路了，后来有你们陪着，我才能付诸实践地去尝试。”
“别怪我打击你，阿莱，我们已经藏匿了不少这些丧尸了，而最早的那一批的状态，说实话，很不乐观，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
格斗家知道勇者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伪君子，也不是需要无微不至照顾的敏感肌宝宝。与其说提醒勇者，他也很想从勇者这里得一个答案：
“……咱们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我……很难说，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一点可能性都不会有。”
“——即便只有一丝希望、只能救下一个人，只要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格斗家终于从一堆废墟里翻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因为你是勇者？”
“哈哈，是啊……因为，勇者是我。”
———
在一处没有时间，或者说，时间的流逝不固定的空间内，一个称得上人形的影子飞快地四处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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