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雀慌乱地错开与他对视的双眼：“……你说谢谢干嘛呀！怪烦人的！”
周复卿：“？”
“不是，我现在说句谢谢都不行了？”
周复卿哭笑不得，忿忿不平地抢了他好几颗棋子篡在手心，“怎么跟你聊天的规矩越来越多了？”
以前看我不顺眼，怼我骂我，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怎么现在连表达感恩都是罪过了？！
时雀嘴硬不肯和他深究，咋咋呼呼地和他抢棋子：“你拿我棋子做什么！快放回去！哪有你这样的！”
“哎呀让我看看嘛！”
周复卿说着，故意拿起棋子在灯光下仔仔细细的观赏。
其实因为材质的原因，不管是白棋还是黑棋，都不是纯粹的、实质的那种黑与白。放在灯光下，就可以发现它们其实是一种很通透的质感，隐隐约约的明亮。
像一双迷茫中又带着光亮的眼睛。
周复卿的脑海里突如其来的闯入了时雀的面容，不是面前的时雀，而是更早以前，时雀在楼梯间哭泣时的面容。
这很奇怪。
因为周复卿实际上没有真正的见过时雀哭泣的样子，那天也不过是听了个声响，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可是他的脑海中偏偏清楚的浮现出了他的样子。
时雀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和他说他想退出国家队。
如果说，在此之前，周复卿只能从中感受到可惜和遗憾；那么现在，他更多的是羡慕和佩服时雀，那种激流勇退的决然。
就算时雀最后没有选择那个选项，但是这种想要把命运重新抢回自己手中的意志，周复卿直到现在才终于看清。
自己看上去那样自信、甚至自负，却始终被众人推着走，屈服于他人强加于自己身上的改变。
周复卿又想到自己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视力算不错，动态视力更是非常优秀。
它们也会透露出这样的光茫吗？
周复卿盯着棋子的时间越来越长，时雀见他着反常沉默的模样有些担心，想要开口问些什么。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周复卿说：
“时雀，你送我两枚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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