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我需要你们给我个保证。”冉冉双眼眯起，紧盯着对面的吴念。
即使多个世界的记忆交杂在一起，冉冉也还是能分清，这一帮人里，说话管用的是吴念——曾经让非调局头疼至极的【勾魂使】。
为什么说是曾经，因为在屠夫倒下后，现在的破晓协会相比从前实在是安分很多，也包括吴念在内，不会再三天两天地作妖找非调局的麻烦，只是全心全意地扑在收纳组织成员和调查冉冉两件事上。
很不幸的是，这两件事进展都相当不顺利。
第二件事不用说，冉冉在天下大乱的这段时间里根本就不在W市，她甚至不在这颗星球上。
身在别的世界的她不止破晓协会找不到，非调局都找不到她，所以破晓协会的所有关于冉冉的调查研究理所当然陷入停滞状态。
第一件事进展不顺则是因为，破晓协会的原则已经不再适用于如今人们的追求。
屠夫之前号称要打造一个【人人平等、天下大同】的世界，获得追随者无数。
可冉冉敢打包票，这其中拥有和屠夫一样理想的人屈指可数，绝大部分都只是为了能在破晓协会里觉醒属于自己的能力、开启崭新的人生。
想当初就连二侄子也会被这一点打动，就知道这个入会的好处诱惑力究竟有多大。
冉冉想到这，深化了自己的问题，“或者我应该问…”
“你们调查我是想要做什么？”
远处广场激扬的飞尘中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竟然是血瞳正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回来。
他满脸鲜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手臂疑似被冉冉的力道震断，拖在地上的左腿更是直接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粘稠且鲜艳得有些刺眼的血浆沾染了他的牙齿，鲜红中透露一点洁白，再配上他即使奄奄一息也笑得无比灿烂的脸，这些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疯癫了。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血瞳回答了冉冉的问题。
“…当然是通过你，成为世界的主宰啊，笨蛋！”
冉冉还没给出任何反应，神音先一步上前，一拳揍在血瞳的脸上，正正好打在他灿烂的笑脸上。
她硬撑着对冉冉挤出一个天真的微笑，“这家伙把脑子撞傻了！冉…冉你别管他！”
就以神音这一拳的力度，把血瞳的牙齿打松应该不成问题。
血瞳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唇，含糊不清大吼：“你干嘛？！”
神音维持着微笑转头对血瞳皱眉，“当然是让你闭嘴呀。”说完她拉着嘴里骂骂咧咧但没人听得懂在骂什么的血瞳走回吴念等人身边。
“会长，这次我还算机灵吧。”她压低了声音和吴念咬耳朵，吴念闻言向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现在的吴念是全场最清楚冉冉实力的，就连察觉到不对的白怜满心满眼关注的也只有冉冉的身体状况。
绝不可与之为敌。
在吴念见过冉冉是如何对血瞳出手后，她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平时就疯疯癫癫，希望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吴念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
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不停盘旋：
不是冉冉是如何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的，她当然好奇，但她更关心现在应该如何定义冉冉。
在吴念以及这个世界大部分人的认知里，人身上的奇妙力量都是来自恐洞，恐洞官方甚至给出了S、A、B这样的等级评价。
可吴念自己就是S，她深知S级能力的上限在哪，就以冉冉如今的表现，早就已经超越了S级、她突破了恐洞制定的标准，这足以说明一件事：
冉冉的力量根本不来自恐洞。
吴念瞬间联想到冉冉突然长大之前，自她周身弥漫开来的白雾。
在场其他人可能没看到，但她不同，作为S级精神系能力者，她在精神感知方面的能力已经超过常人太多太多。
即使成为精神系能力者的代价是永远被各式各样的人的念头、想法、情绪所折磨、等级越高这种折磨就越强烈、越永无止境，吴念也不觉得那一阵白雾会是她精神崩溃产生的错觉。
她看过的幻象太多太多，被其他人的精神折磨的同时，吴念也在被自己的心声折磨，但那白雾，一定不是她的幻象。
吴念思绪万千，但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瞬间，她敛下眉眼，对着破晓协会众人做出“撤退”的手势。
众人愕然。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自吴念成为破晓协会的实际领导者之后，她的做派甚至比屠夫在位时更加强硬。
屠夫在领导破晓协会时总是摆脱不了他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连带着他手下带的兵也是一股游戏人家的姿态。
相比于屠夫对执行任务的另类高标准，吴念领导下的破晓协会更是严苛到了极点，颇有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势要一击必胜的势头。
因而这也是破晓协会众人第一次看见吴念做出撤退的手势。
这个手势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陌生，他们犹犹豫豫，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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