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不大里面确实五脏俱全。
一个小土炕，炕上叠着一摞床被，地上靠着墙面放着一张木桌两把椅子。
农村家家户户的地面都是泥土夯实的，这个小房用的居然是红砖，墙也抹了白灰，看着普通实际上处处彰显着这户人家不简单。
进了屋，林书晚一脸的紧张，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暗号：“下山的家雀儿（qiao三声）。”
“上天的老娃子（乌鸦）。”
一句简单的暗号对上了，中年女人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松动。
“大姐你是许芬？俺们两口子有一个大生意。”
谁知道中年女人摆摆手：“你们叫我三姐就成，你们先在这等会儿。”
说完叫三姐的女人就从一个小暗门出去了。
贺珣跟林书晚面面相觑，这个三姐看着可不像是王二牛子的人，不是一个农村妇女这么简单。
又过了十来分钟，暗门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一个瘸着一条腿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站在门口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贺珣跟林书晚。
俩人伪装的不错，林书晚还在这头巾子遮挡，男人倒也没看出破绽。
林书晚一脸的害怕却又强装镇定：“大兄弟你是许芬？”
瘸腿男人没有回答是不是，一瘸一拐的坐到椅子上，伸手把桌子上的烟笸箩拖过来掀了掀眼皮问了一句：“你们有什么生意？”
林书晚看了一眼贺珣，贺珣宛如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又从兜里掏出来烟递给瘸腿的男人。
看着贺珣递过来的烟，大前门三毛五可不在这人抽得起的，里面只少了一根烟，看来是为了来办事特意买的，男人看着憨厚可是眼底带着狠劲。
又看了看林书晚，虽然是个妇女，可是眼里的精明算计也是个茬儿。
可是身上那股子地里刨食的气息怎么也遮掩不住，对这俩人心里有了点数。
看来林书晚跟贺珣的装扮的很成功。
瘸腿男人晃了晃手里刚卷好的旱烟：“你那个没劲儿。”
林书晚瞪了一眼贺珣：“你个憨的，给大兄弟点烟啊，一点没眼力也就是我将就和你过了这么多年。”
贺珣也不生气，听话的从兜里掏出火柴点烟。
林书晚嘟囔了一句：“刚才还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犯傻气。”
然后对着瘸腿男人笑了笑：“大兄弟不好意思俺男人见笑了，是个老实的，没见过啥世面。”
瘸腿男人一脸的嘲讽：“还真是小刀拉屁股让我开了眼，居然让一个娘们儿在你头上指手画脚。”
话一出贺珣登时变了脸色就要揍人，瘸腿的男人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看着怕媳妇儿的爷们居然要对他动手。
“你个龟孙儿干啥呢？咱是来谈事的，狗剩子赶紧松手。”
林书晚去掰贺珣攥着男人衣领的手。
狗剩子这三个字差点让贺珣破功，默默在心里给媳妇儿记上一笔。
“大兄弟实在对不住，俺男人是个死心眼，你别计较。”
瘸腿男人不害怕，也没当回事，巴拉两下刚才贺珣拽的衣领子：“有意思，居然是个疼婆娘的，在咱王二牛子可少见，我就是许芬，有啥生意你们就说吧。”
林书晚跟贺珣顿了一秒，许芬居然真是眼前这个男人。
“徐兄弟，俺叫赵翠兰，这是俺男人王大军，俺们是下坎子队上的。”
林书晚声音又小了一点：“俺们家有两个城里的女娃娃，你这要不？”
许芬眯了眯眼，下坎子里的可不近，那可是个更偏的山沟沟，没说要不要先问了一句：“你们是咋来的？”
“俺们走来的，走了两天嘞。”
许芬看着俩人鞋上的灰土点了点头：“干净不？”
林书晚赶紧点头：“干净得很，干净得很，还是没开包的，模样也是俏的很，要不是不能留下，俺就让她们给俺当儿媳妇了。”
许芬心里有数了，八成是下乡的知青。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俺有个远房表弟他小姨子的表叔的亲娘舅的儿子认识陈三。”
许芬：……
贺珣一直守在林书晚旁边，嘴角微微抽动。
最终事情还是谈成了，不过要五天才能交货，一来是下坎子离得远，二来许芬是个警惕的，要先查查俩人的底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生怕俩人出现什么意外，郝云亭焦急的在外等着，是不是观察情况生怕出现设么意外。
终于看着贺珣跟林书晚的身影从村里出来。
刚要迎上去就见着俩人身后的尾巴，郝云亭赶紧藏好。
郝云亭跟贺珣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做戏就要做全套，贺珣跟林书晚埋着头往下坎子大队的方向走，身后的尾巴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贺珣压低了声音在林书晚的耳边说：“狗剩子？”
林书晚原本想让贺珣老实的，别让身后的人看出破绽，谁知道听见狗剩子这仨字，不自在的笑了笑，她发誓她不是存心这么叫的。
“挺会起名啊？”
“村里不都是这么起名字的，俗话说得好贱名好养活。”
贺珣也想叫个逗逗媳妇儿，可是张了张嘴没叫出来，舍不得叫自己如花似玉的媳妇儿那么难听的名字，算了狗剩子就狗剩子吧。
俩人身后跟着的是三姐。
看着贺珣跟林书晚交头接耳想靠近听听，奈何俩人声音太小啥也没听见，怕跟的太近被发现，只好又拉开了距离。
不过看样子俩人也说不出别的，那样子像是在说卖个什么价钱。
三姐一直到看着俩人走上去下坎子的小路这才停下来。
又走了半个来小时，贺珣跟林书晚这才停下。
林书晚扶着贺珣喘着粗气：“累死我了。”
这人太能跟了。
贺珣倒是还好，心疼的看着林书晚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
林书晚有些迟疑，毕竟贺珣也走了很远：“能行吗？我还是歇一会自己走吧。”
被质疑了，还被自己的媳妇儿给质疑了。
贺珣不开心了。
“媳妇儿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是不是我没发挥好，你放心我今天晚上肯定努力让你满意。”
林书晚气恼的瞪了一眼贺珣。
平时贺珣闹一两句也就放过林书晚了，今天偏偏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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