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没回答，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取下那柄古剑。
赤红色虎头剑首，古黄纹路的剑柄，墨色剑鞘包裹。
颜色暗淡老旧，全长约一米二三。
林奇双手持握，才能拿稳，他一手托剑首，一手托剑身。
隐隐萦绕一股淡淡怪味。
像是金属锈味，又像是血腥味，似有似无。
“这把剑，是我从一位古董商手里收来的。
他又是从一个老农手里收过来。
号称代代传下来，有千年的历史，先祖曾是皇亲国戚，此物是国之重器，名曰‘镇国’。”
林奇一本正经。
避开了价格的问题。
许小媚、叶飞鹰纷纷露出无语的表情，“少吹牛了你。”
“越说越离谱，国之重器，那就是无价之宝了，早在国家博物馆珍藏着了，轮得到你收藏？”
叶飞鹰不给丝毫颜面。
“林奇，这把剑不可能有如此价值，明人不说暗话，就别故弄玄虚了。”许小媚附和，
林奇这下绷不住严肃，尴尬一笑，“好吧，刚刚所说有部分是假的。
农民自吹是家传宝物，但被我们戳破了。
他拿来时，这把剑已经被他粗糙的手艺，抛光打磨过，只剩下部分老旧痕迹。
说是满身锈迹，怕影响价格。
虽然这把剑没有磨损，但被他这一搞。
恰恰破坏了这把剑的价值和痕迹，以至于大大影响专家鉴定真假。
古董古董，重要的就是它的“古”。
那个蠢货这么一搞，剑像是近代仿古的作品。
只能通过铸造技艺和剑身花纹，略作判断。
连二三流的专家没法给出准确答案，不敢给出准确答案，有可能是古董，有可能是仿品。”
林奇喝口水，转而神秘兮兮道：“后来，我和朋友质问了一下那个农民。
这才真正确定，这玩意儿是从帝陵山里流落出来的。”
“帝陵山？”叶飞鹰愣了下，“是首都那边的帝陵山？”
“当然，咱们国家哪还有其他山敢称呼帝陵山啊。
这帝陵山连绵，面积广阔，号称一国龙脉所在，以至于历代皇帝，都喜欢将在那地方建造陵墓。
可惜，曾经的战争和浩劫，让无数国内外盗墓贼，无数次光顾帝陵山。
八九成陵墓早已经被抢一空。只剩下山腹深处险峻或隐秘的一些陵墓幸免。
但十年前，帝陵山大地震，主山脉崩断倒塌一截，据说有几座陵墓因此暴露出来。
当时那附近山村城镇的村民都听说了，源源不断涌向山脉，挡都挡不住。
很多人被毒气或者残存机关陷阱弄死。
而一些幸运儿，哪怕成功拿出来那些皇陵陪葬品，有不少人销售无门，傻乎乎地跑到城里售卖，十有八九都被抓起来判刑了。
那个农民不一样，他是在五六年前，帝陵山河流下游十多里的地方钓鱼的时候，发现不少陪葬品，但都损毁严重。
只有这把剑，还算完整，但在水中浸泡太久，刚拿出来时，通体铁锈。
他就想着，这种样子没人要，于是自己偷偷拿去除锈抛光……”
林奇越说越发有些气恼那个蠢货这么糟蹋古董。
他冷哼一声，“这么说吧，如果他当时什么都不做，直接拿到黑市，找专业人士，价格绝对难以估量！”
“现在嘛，东西虽然完好，但寻常专家根本没本事给个准确答案。
同时东西来历实在见不得光。上头对帝陵山冥器流失一事处置极其严厉。
这两年还不断有人查出来，被追究，抓起来重判。
古玩行业敢接盘这类东西的人，少之又少，我们更不敢去处理了。”
林奇将东西放在桌上。
“所以，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叶飞鹰询问。
“10万……5万给那个农民，5万给我那朋友，让他保密。”
林奇再次尴尬。
“说来说去，就是10万的玩意儿，说这么多屁话。”
叶飞鹰冷笑道，一手已经拿起所谓的宝贝。
“……”林奇欲言又止，最终苦笑默认了。
这玩意儿，卖不出去，不敢拿到黑市处理，他担心被人查到，随便丢了，又可惜。
但又因为看着比较老旧古朴，前两年一位道长说店里风水不好，五行缺金，索性他就拿这把剑按道长所说的位置，挂在店里了。
叶飞鹰这么说，的确也没说错。
剑鞘是鲨鱼皮，一看就是新的。
他想要拔出剑，还以为能轻易拔出来。
但用上了一两分的力，才勉强将其拔出，剑身靠近剑格位置，有古铭文，因为是古文，只能隐约能看出是“镇国”两字轮廓，字体雄奇大气。
剑身暗淡无光，残留黑红铁锈，通体呈现一种灰黑。
看不出打磨抛光的痕迹。
剑刃看起来也很钝。
叶飞鹰原本只是觉得什么都不拿，让林奇白白挣了上千万，想想就郁闷。
随意挑了这把剑。
剑到手里，却是越看越喜欢，这种像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那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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