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这些干嘛？”其中一个族老道。
人在接触一个陌生的环境，首先便是坦然，让他人放松警惕，相处中再留心眼，才是融入新环境的相处之道。
郭盛安直言不讳：“二大爷，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观风水，除了观摩天色，对人的面相也有一定研究。硬要说为什么问及这人的情况，是他面相决定人品，周遭环境决定未来走向，面相可变，周遭环境影响最深。”
都是老人了，自认为吃过的盐巴比郭盛安吃过的米还多，除了耳背，见解挺广，乍一听郭盛安这么说，还有些心惊。
但他们还是比小伙子沉得住气，即便好奇，也按捺得住，所以是一个又一个，有条不紊，排着队问郭盛安自己的面相。
郭盛安也端得住，一一说明：“二大爷，你年轻时磨难多，老了享福，子嗣丰盈，寿寝而终……”
“四大爷，你……”
排着排着，便有族老不满：“大郎啊，你说得都是村里人知道的，你说说我们都不知道的啊。”
好提醒。
不过你们都是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未来还有几个大变动啊？不就一个……
咳。
郭盛安收敛了想法，摊手：“我也是学艺不精，要不咱言归正传？”
“别。”三大爷把找茬的二大爷撞开，杵着拐杖还这么大力道，整个人都撞得颤巍巍的，很快稳住，道：“安子，我家有个小子，毛得很，你给观观？”
郭盛安：“……”
村长主持大局，“好了，族长们，就别为难大郎了。既然大郎说此子面相不错，咱们先决定他？还有几年的时间呢，可以多观察观察。”
就这么，暂时定下下任村长的人选。
散场后，明明各奔东西，郭盛安察觉到几个族老在暗地里较劲。
“不是说不相信大郎的观面术吗？咋又跟上来了？”
“我啥时候说不信了？咱们几个快埋土的，剩下那点时间哪够大郎看的？我就是想给家里孙儿看看！”
“哈，又提上劲儿了是吧，个老东西，年轻时候窥视我媳妇儿，老了跟我比孙子！”
“您多大脸啊，我一天天的日子不过了，尽盯着你较真是吧？”
……
郭盛安怕这俩杵着拐杖的打起来，最终叹声，折了回去。
“二大爷，三大爷。”
“哎，郭家大郎啊。”
两老宝瞬间笑脸相迎，堪比变脸。
郭盛安：“不如，明日将孩子叫到我院中来看？不过看多了容易折寿，一家只能看一位。”
折寿？那是不可能的。
入玄门之人，一生瞬息万变，寿命在五行之外，除非换命这种阴损的事做多了，否则不会反噬。
之所以这么说，纯粹是免费算卦一出，只要好奇的人都会来凑热闹。
正如郭盛安所料。
第二日来院门口早早等候的不止二大爷三大爷两家的孙子。
郭盛安：……
几个族老嘿嘿一笑。
“大郎，你给帮忙看看？”
“……嗯。”
郭盛安并未请人进门，而是在门口一个个观相。
雨季过后的路面湿哒哒的，尤其是乡间小路，多是脚踏平的泥土，一下雨，村民们就不乐意出门。
好不容易放晴了，除非必须得出门，否则大家伙儿都闷在家中。
谁乐意沾一泥的鞋啊？
现在四下的人少。
等郭盛安看完几个族老的孙字辈，一传十十传百的村民们，各自携带一个孩子来到郭盛安门前观相。
门庭若市。
“郭大郎家咋聚这么多人？”
“哟，你还不知道吧？郭大郎不仅能观天色，还能观面相呢。这不，村长和族长们带着各自家中小辈来郭大郎这儿看看了？”
“郭大郎还能观面相？！要多少个铜板？”
“不要铜板，但每家只能看一个。”
“那我赶紧带我儿子来看看。”
谁不知道郭盛安观天色准确无误？一听他还能观面相，村民们都按捺不住了。
一个上午没看完，晌午吃了顿饭食，又给人看。
看了好几日，才将本村村民的小辈面相观完。
至于外村人的小辈……
给钱！
乡里乡亲的，想得到维护，得散出去些小恩小惠，但外村人嘛，他干嘛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一切以钱说话。
外村人一见轮到自己家的小辈就要收钱了，一哄而散。
找他给孩子观面花钱，还不如找那种算卦摆摊的，毕竟人家是吃这碗饭的。
直至很多年后，临水村那批被郭盛安观过面的孩子们长大，一一印证人生中大劫数，才惊叹郭盛安的料事如神。而那时，郭家已经举家迁移至京城脚下，即便有生意还在临水村，造福村民们，但人家也只在每年派个小管事来查账罢了。
……
农忙一过，除了腌蛋生意，郭盛安又闲下来。
书房的书架只打了两个，这回江太闲帮忙找的玄学书籍，整整一个驴车装载满了。
书籍多得没地儿放，他便上后山伐木，自己打几个书架，一排排架好，再将书籍按照自己拟定的顺序放上去。
然后开始一目十行的翻阅。
翻看的目的在于：一，做给家里看；二是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
他要重新编纂，也得从已看过的基础上进行伪装，而不是凭空想象。
整理到十一月中旬，才将事情告一段落。
腌蛋生意该往镇上送了，月娘的养颜粉也该做起来了，以及年货也该准备了……
酒窖在农忙过后，压根不用郭盛安叮嘱，又如火如荼开始了，多时大周氏和月娘去盯梢，柔儿有空了也会去转悠一下。
当被提到养颜粉的生意，月娘沉吟片刻，点头：“那我让娘最近多盯着酒窖那边，正好，之前那件事应当掀篇了，又临近年关，大家手中不差银子，若是有这样维持美貌的东西在，她们出手也会大方些。”
大山每月都会送盒子来，经过月娘挑选，合格的才会留下，攒了不少盒装养颜粉呢。
“好，先把腌蛋送去，再去县里的书肆。”
“嗯，好。”月娘没什么异议和抵触，似乎第一次开门做生意遇到的意外，没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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