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雨冰没有回答，韩天立自顾自说道：“其实我在研究核物理之前，还是一名生物学家。我一生的追求就是破解基因编码，从而进行定向改造，实现延长人类的寿命。可当我做了太多努力之后，我却发现这件事是行不通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韩雨冰说道：“为什么？”
韩天立说道：“因为人类的基因编码无法通过人为进行定向的改造，哪怕是通过胚胎也不行，因为一旦进行改造，就会引发连锁反应，不仅不能延长人类的寿命，反而会出现很多基因缺陷，缩短寿命，甚至直接死亡。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转而研究核辐射吗？”
韩雨冰摇头。
韩天立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经常和你举的那个例子，红日国有一片被核弹炸出的大坑，哪怕过了百年之久，坑内的核辐射依然存留。而在大坑内生存的所有物种，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异，有的身体发生畸形，有的体内产生癌变，反正被核辐射污染过的生物，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但我在太平洋核电站周围进行实地考察时，却发现原本被核辐射覆盖的一条小河流，里面的鱼类竟然非常多，而且生存的寿命都极长，大大超出正常鱼的极限，后来我对那条河流进行仔细考察，发现在河流的底部有一种稀有的金属材料，正是这种材料得以使此地的鱼类避免核辐射的侵蚀。
所以在后来，我就想到一个问题。核辐射和基因改造之间会不会可以发生什么关联，在我经过长时间的苦思冥想之下，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病毒！
一种能改造基因的病毒！一种能使人类寿命无限延长的病毒！一种能硬抗核辐射侵染的病毒！一种能超越生死界限，使人类达到永生的病毒！”
这一刻，韩天立目光如炬，激情勃发，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而在我二十多年的不懈努力下，这种病毒终于被我研究出来了！”韩天立怒吼道，突然，他转头看了看旁边，又说道，“当然，这其中还少不了你母亲的帮助，还有你父亲在背后与我的对抗中，所做的无形努力。”
这一刻，韩雨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正是他在病毒爆发那晚，在父亲的房间中看到的一沓文件，文件的首页上标注着“白鼠实验”四字。
“我早就跟你父亲说过，病毒的改造和核辐射的污染，两者相合之下，能够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正是这种平衡，能使人延长寿命而又不会受到二者的影响。可你父亲偏偏不听，还说这是违背人伦道德的事情，说研究核辐射、基因病毒就是为了造福人类，难道我研究这两者，就不是造福人类吗？！”韩天立目光旋即阴沉的说道，“雨冰啊，在你小的时候，我就在让你做出选择，可你始终犹豫不决，那么现在呢，你做出选择了吗？”
韩雨冰面无表情，良久后，竟低声笑了起来，面容扭曲道：“你假死，又撺掇我父母离婚，让我母亲一直为你做事，再拿你亲孙子做实验，把我逼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不清楚吗？韩天立，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爷爷，你觉得你把我逼成这个样子，就可以让我跟着你的路子来？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吗？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韩雨冰了啊，老头？！”
韩雨冰左手五指成爪，当机立断抓向韩天立的脖子，这一招他蓄谋已久，动作快如闪电！他现在五指干枯，只剩皮包骨头，若是能触碰到韩天立的脖子，他有信心直接在上面戳五个洞，然后一把把他的喉管给扯下来！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金铁交击之声，自己的左手竟被另一只手掌牢牢握住。那只手掌同样干枯、黝黑，上面布满着白斑，那是苍老的印痕，韩雨冰仔细瞧去，只见他手掌背部表面的皮肤，不断有微小的水泡肿起，水泡呈紫黑色，肿起后又迅速破裂，流出的脓水淌到手掌上后，又融入其中。
整个水泡起灭的过程，最多不超过五秒。
韩天立肩膀一抖，黑袍随之脱落，露出赤裸着的上半身，只见他身形消瘦，皮肤黝黑粗糙，如同干枯的老树皮，在皮肤的上面长着紫色的脓包，密密麻麻，几乎布满全身，脓包迅速生长又不断破裂，脓水四处飞溅，但溅到皮肤上的脓水又很快被吸收。
韩雨冰望着这一幕，瞳孔睁大，心中无比震惊，他心中有诸多疑问，但在此时竟然说不出口。
“感觉很奇怪，是不是？”韩天立松开手，缓缓说道，“但你要明白，你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韩雨冰说道：“是在，去核电站调研的时候？”
韩天立缓缓点头，“是那条河，当时我研究里面的鱼类入了迷，不知不觉待了太久，身体被核辐射侵蚀，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想治疗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当时我跑遍了几乎所有的医院，找遍了几乎所有的专家，但他们都对核辐射过的身体无能为力，我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但我不信！
我虽然痛苦，但我不能等死。
所以在我苦心研究下，我找到了一个办法，能使我延长寿命的办法。”
韩雨冰语气渐渐转冷，说道：“我知道，所以你就用定向基因突变过的生物的血液，来延缓你身上癌细胞的扩散。但你发现，只吞噬老鼠的血还远远不够，所以就把主意打在了人身上。”
韩天立沉默。
韩雨冰继续说道：“说什么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科学的进步，说到底，你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自己能续命而已。包括你让李琪给我注射病毒，又给我那把斧头，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孙子，我的血对你来说，更有价值而已。所以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让我死了。
我说的，对不对？”
韩天立沉默片刻，突然目露精光，微怒道：“你一个小孩子，你懂什么！你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吗？你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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