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伴杂着血腥味弥漫着鼻腔。
船老大不顾浑身的伤，一瘸一拐的扑向了小阿大的尸体。
小阿大，死了...
死的恐怖，却也死的平静。
满是血的脸颊看向了船老大，嘴角还带着笑容。
那笑容，恰似船老大第一次带着他上【七星号】一般。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
那时候，他还不懂，只是傻笑...
“小阿大！小阿大！”
抱着小阿大的尸体，船老大泪如雨下。
船妈妈掩面哭泣，已经是个泪人。
甲板上，一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惊愕住了。
“这孩子...自己跳楼了？”
“......”
“发生什么了？”
“我靠...这...这...”
“这是小阿大吧？”
船舱内，不断有乘客走出，已经将甲板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看着那个，平日里不喜言笑的小阿大就这么死了，都没了争论。
“小阿大！”
“小阿大！”
“呜呜呜~”
六个小家伙，挤过人堆，朝着小阿大的尸体跑来。
甲板上的呜咽声，回响不绝。
午夜中，众人也只是旁观。
良久良久...
第四日的晨光亮起，一道霞光浅浅映射在甲板上。
水雾，还是没有散去。
船老大像是伤心的劲头已经过去了。
他抱起小阿大的尸体，就要独自朝着船舱内走去。
但...
人群中，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说...船老大，你去哪呢？”
声音响起，所有人齐齐看向了声源。
人堆中，老道的身影浮现。
他毫无感情的看着船老大怀里的尸体，眼神冷漠。
“你个妖道，还想做什么？”
“做什么？”
“诸位！还记得我说的吧？”
“打生桩啊！”
“喏~这不是现成的素材吗？”
他的一句话说完，甲板上似乎都冷了几度。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老道，感叹他怎么会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但...
出乎意料的，却没有人反驳他。
每个人都沉默着，只剩下老道与船老大对峙。
“我说，反正人都死了，利益最大化呗！”
老道不以为意的说着，船老大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你利益你妈！”
他放下小阿大的尸体，就要上去抡拳殴打老道。
可...
没等他出手，人群内就挤出了几个壮汉。
“虽然这老家伙是无情了点！”
“但是他说得对！”
“反正人都死了！这雾还没散，我们就直接用尸体，怎么了？”
不是所有人都和小阿大有交集。
几个第一次乘船的乘客，直接站在了老道身前。
他们一站出来，剩余旁观的人，不知怎的，脸上却露出释然期待的神色。
“你！你们！”
“你们这群畜生！”
船老大骂咧着，刚想退步去抱小阿大的尸体。
不曾想，肩头已经被一个壮汉掐住。
“我说...”
“这孩子很懂事啊...”
“怕你的【七星号】出事，主动寻死的吧？”
“你总不能辜负他的好意吧？”
壮汉说着，围观的人群中，也传来些许嘀咕应和。
“是啊！”
“小阿大救了一船人啊！”
“相比之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咿呜的附和声渐渐大了起来。
船老大面色红涨，“妈的！你们这群畜生！这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啊！”
“他的尸体，你们都要作践吗？”
他奋力挣扎着。
可已经有人将他围了起来。
“小阿大...小阿大...”
六个小不点哭丧着，船妈妈已经哭到昏厥。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领头抱起小阿大的尸体，看向了老道。
“道长！你说，这打生桩要怎么安排？”
“唔~”
“依老道看啊...”
“把五楼的木板掀开，将他的肉身碾在五楼地板下！”
“如此，有人生生世世在了望台巡航，船自然不迷失方向！”
老道摩挲着下巴，当即就有人点头。
“好！”
“马上动手！”
乌泱泱的人齐齐冲向五楼。
不多时，“嘎吱嘎吱”撬动木板的声音响起。
许雅三人面色暗沉的站在远处，亲眼看着小阿大的尸体被埋在了木板之下。
如此惊寒的一幕，看得三人浑身发颤。
“许姐...你说，我们就不能...”
南宫错有些不忿。
许雅握了握拳，却摇了摇头。
“不能...除非，你把这一船想求生的人，都杀了...”
“......”
电车难题，无解。
“嘎吱嘎吱~”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木板又被合上，许雅的心情，相当的复杂。
可相比之下，众人合上木板的那一刻，却像是松了一口气，面色激动的走向了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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