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丽丝牵强一笑，“我们商量的时候，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圣子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我想，恶魔和骑士，还有牧师是知道。”奥丁罗叹气，“我以为牧师都会很乐意帮忙，没想到却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当时如果不是索尔率先发现了问题，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塞西尔趴在桌子上，气息低沉。
“索尔发现的？”目光落在索尔雷怖身上，下巴微抬，“索尔，说一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是说过吗？我对危险很是敏锐。”索尔雷怖瞥了一眼宁忧的神色，继续说：“当时那个牧师带我们去教堂后面的时候，我背后一凉，然后就发现了。”
“按理来说，丽丝是女巫。”宁忧上上下下扫过丽丝，眉头蹙，“难道你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吗？黛蒙娜的星牌可是还在你的身上。”
为什么不是丽丝先发现呢？
宁忧有些想不通，垂眸思考着这其中的疑点。
丽丝抿了抿唇，涩然低头，“我，我的能力有时候稳定，有时候不稳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率先预料到这种情况，确实是她的失责。
丽丝嗫嚅着道歉，“队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嗨，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奥丁罗毫不在意挥手，“你不用感到愧疚，我们知道你的能力。”
丽丝到底是一个不成熟的女巫，和黛蒙娜比起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反正他们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丽丝身上，也无伤大雅。
丽丝抿唇沉默，好似对自己帮不上忙有些无法接受。
宁忧曲指敲打着桌面，“这么找人固然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人需要圣子的消息，而有人也不需要圣子的消息。”
“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宁忧看向几人，“这个问题，你们一定要认真回答，回答我之后，再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
“什么问题？”这会一桌子人的目光都投放在宁忧身上。
“你们觉得，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宁忧问完这个问题后，轻阖眼帘等待答案。
索尔雷怖神色迷茫，“这算什么问题？好人有，坏人也有，多与少，是能比的吗？”
奥丁罗认真思考起来，语气有些迟疑，“我觉得好人比坏人多。”
宁忧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丽丝低着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坏人比好人多，我的母亲，我的父亲都是死在那些村民的口里和手里。”
丽丝抬手擦着泪，带着一丝哽咽，“而我们身为女巫，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却无端背负上骂名。不管在哪里，女巫比奴隶还不如。”
“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国王，还是公爵，还是骑士和刺客。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不查明真相，但凡是听到女巫的消息。”
丽丝深呼吸一口气，双眼已然被泪水给模糊了视线，“他们都恨不得亲手处决了女巫，我有些不明白。连见都没见过的人，恨意为什么会那么深？”
丽丝的一番话说完，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起伏的呼吸声。
一个陌生人的恨意，如同一把尖刃，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魔。
奥丁罗他们都知道女巫被杀被排斥的原因，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其他人只知道，女巫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带来了疾病。
所以才会那么恨女巫，那么讨厌女巫。
即使是，从来没有见过。
丽丝擦了擦眼睛，抬起头来时，双眼红肿，“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我觉得所有人都是恶人。”
丽丝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我想给我的父母报仇，我重返那个村庄的时候。其实我有想过，我想一把火烧了村庄，给我的父母报仇。”
“那你为什么没有下手呢？如果你当时一把火扔下去的话，那些人都会死，你父母的仇也会得报。”宁忧轻轻开口，直视丽丝的眼睛。
丽丝闭上眼睛，脸色苍白，眼泪滑落，“我，我父母死时护住我。”
丽丝浑身发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双手死死握在一起，“我母亲叮嘱我，让我做个无忧无虑的平凡人。”
“我如果扔了那火，我就和恶魔无异了，我不想变成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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