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周柠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么东西。
而且……
周柠看了看自己的手，作出拉弓箭的样子，手指上的茧子若隐若现。
她见青黛不在营帐里，便出去寻，却连一个士兵都看不见了。
周柠连忙去伤兵营，询问道：“他们都去哪里了？”
一个尚还清醒的士兵说道：“昨晚敌军突袭千枯河，约莫是你睡得沉，没听见。”
虽然周柠没来几日，可整个军营都知道有周柠这么一号人物——好吃懒做，还什么都不会。
“我睡的沉或轻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不会武功，连弓箭都拉不了，跟着他们也是碍事。”周柠有些丧气地说道，她觉得白昭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三番两次地拒绝自己。
“此言差矣。”士兵说道，“将军那里有一把好弓箭，据说轻如鸿毛，便是三岁孩童也用的了。只是……”
弓箭？
周柠觉得自己约莫见过，好像放在了书架旁。
“只是什么？”
士兵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声。
周柠出去，便见慌张的许勇昌，他脸上满是血迹。
“将军怎么了？”周柠一下子便知道是白昭出事了。
许勇昌哭着脸，说道：“都怪我，为了救我，将军被敌军俘虏了，我，我回来搬救兵。”
“离这里最近的崔将军军营都有三百里，你如何能搬救兵。”这些日子青黛给周柠科普来着。
许勇昌一下子慌了：“那怎么办？”
周柠冷静地询问道：“听说敌军是在千枯河偷袭的，那此时将军与敌军处在什么位置？”
“千枯河悬崖旁。”
周柠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我能一击击中敌方的人，将军或有生机。”
周柠说着，就冲向白昭的营帐，果然，那把弓箭就放在角落的一个架子上，用金丝楠木好好地摆放着。
“不可，这把弓箭可是将军的宝物。”许勇昌拦着周柠，“任何人都不可动的。”
周柠嫌弃许勇昌太啰嗦：“你废什么话，到时候自有我来承担责任，带路！”
这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许勇昌愣了一瞬，便为周柠带路了。
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连弓箭都拉不开，但就是觉得她能救将军。
*
千枯河悬崖边。
“怎么样？白将军可喜欢这悬崖边的风景？”纳木纯说道，他觉得甭管什么将军，在遇到死亡的时候还是会怕的。
白昭心口已经受了重伤，他奄奄一息地看着下面奔腾的河流，足以让人腿软的高度，苦笑道：“原来当日你的处境竟是如此。”
这个地方，正是当年周柠一跃而下的位置。
前方是敌军，后方是悬崖，而一向怕水的阿柠却选择了跳下悬崖。
“废什么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白昭说道，他的脸色苍白，眼中也没有丝毫留恋，也许对他来说，死亡便是解脱。
“阿昭。”
白昭看见周柠出现在自己面前，气呼呼地揪着自己的耳朵说道，“真的这样没有骨气，你可是将军。”
可不多时，阿柠又消失不见了，白昭知道，那是他的幻想，这是病，但也正是这种幻想支撑着他度过了艰难的一个又一个的日日月月。
不过，这马上再也不是幻想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去找阿柠了。
白昭冷眼瞧着纳木纯，说道：“若你是个勇士，动手吧。”
这下也把纳木纯整不会了，他只是想以活着的白昭为人质换取利益，不想让白昭现在就死，但是现在自己却好像真的不得不杀白昭了。
“你……”
纳木纯刚靠近白昭说道两句，被突然出现的箭矢射中眉心。
随即，是数百根银针从箭矢周围爆开，纷纷射向纳木纯身后的敌军们。
甚至连痛呼声都听不见，就见几百个将士纷纷倒下。
白昭猛地睁大双眼，回过头看见立于对面草丛之中的女子。
周柠身姿挺拔，一把弓箭尽显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趴下。”周柠比了个口型，白昭眼力极好，马上听命。
一瞬间，她摸着弓箭的机关，甩出弓箭。
在半空中，弓箭变成了盾，蹭过白昭的头，落在白昭的身后，成为了一个坚固的屏障。
“小姑娘，弓箭术不错啊，从哪学的？”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他手里同样有一把弓箭。
周柠看着自己的双手，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也许，自己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周柠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男子拿着弓箭，轻叹口气：“上次见到这么优秀的弓箭手，还是上次……”
废话。
“那是我还未及笄的小徒弟。”
说完，男子便走了。
周柠尝试着刚才摸弓箭的样子，她也很疑惑，自己是怎么知道机关在那里的？
她恍恍惚惚的，看向周围的景色，似乎都与梦里的场景有所重叠。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受伤了。”
周柠才如梦初醒，听见张之源问报信的小士兵：“将军怎么受伤了？”
士兵说道：“那死贼着实可恶，在将军心口扎了一刀，将军他，他快不行了。”
周柠拉住士兵，坚定地说道：“带我去，我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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