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章于掐着点回到病房，一进门就看见背对着自己，侧躺在床上的人。
他轻轻走过去，坐在病床边。
“章于？”侧躺累了的陈牧川，拿着手机转过身，就看见自己床头多了个人。
“嗯。”
陈牧川望一眼，好奇发问：“我哥呢？”
章于张张嘴回道：“回去了。”
“啊？”陈牧川闻言放下手中正在玩的小游戏，转头疑惑的眼神上下来回地扫视，后迟疑开口，“那他，那他走之前有留下什么话没？”
“让我好好照顾你。”
“嗯？”陈牧川再次发出疑问的声音，双眼瞪得圆滚滚，似不敢置信。刚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他虽不知道10分钟内两人具体谈了什么，但。
那位可是被人戏称为宠弟狂魔的陈牧言啊，就这么……就这么简单的走了？
陈牧川想到这里，脸上神情变得凝重，凝重的眼神直视病床前的人，“章于，章于老师，咱家，咱家没上演什么500W支票那种戏码吧？”
“什么？什么500w支票？”章于没懂对面人所说的话，解释道，“有人打电话过来。”
陈牧川也不假装悲春伤秋了，嗅着味的就抬头，“什么，什么，你听见声没？男的女的？”
“不知道。”章于其实听见了，两个人靠得极近，接电话的也没避着自己，所以。
他望一眼对面沉思状的人，就他依稀听见的话意，这大舅子近期应该是没时间来管这边的事了。
“快休息，下午还要做个检查。”章于捡起跌落在床铺的手机，搁置到床头柜上。
陈牧川跟随被人拿走的手机，伸出的手指缓缓缩回，“哦。”
午后时分，温柔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蓝白色的病床上，上面有人发着呆，发着呆的睡着了。昨晚本就熬夜干活，上午又是一连串事情，有点疲惫过度。
坐在床前的章于静静凝望熟睡的人，脑海中却浮现陈牧言走之前最后留下的两句话。
“我希望，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也不想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但我希望这是你的最后一次。”
章于不自觉抿起的嘴角，随一点一滴的回忆缓缓平复，凝视着睡着的人。
少顷，他的注意力转移，望向床头并排摆放，属于自己的那部黑色手机。禁不住内心哀叹，过了一关，还有一关。
章于伸出手拿过手机，看向右上屏幕显示的满格电池，左滑几下，在屏幕里找到绿色软件。
微云。
【抛夫弃子，岂有此理】
屏幕顶端出现的粉丝聊天群名字，让章于的指尖悬停，稍息后才点了进去。
章鱼：我回来了。
粉丝：？？？
粉丝：？？？
粉丝：大变活人？你还敢回来？
粉丝：我以为你已经从这世上人间蒸发了呢？
一杯奶昔：你干什么去了？
一杯奶昔：我本以为一星期提醒你一遍的我，很不矜持。
一杯奶昔：现在发现，对付你这样的人，一天24遍都不为过！
章于目视大总管说的话，在屏幕上敲字的手一顿，缓缓删掉想发出去话。
寻思稍刻，一句激成千层浪的男人选择退出当前聊天框。在微云通讯界面一顿翻找，找到ID：一杯奶昔。
章鱼：奶昔。
一杯奶昔：？？？
一杯奶昔：你私聊我干什么？你私聊我，我也不会替你说话的，哼。
章鱼：我搬家了。
一杯奶昔：？？？
章鱼：搬到中都了。
一杯奶昔：？？？
章鱼：嗯，对，就是你想的意思。
一杯奶昔：！！！
章鱼：所以能帮我，粉丝群？
一杯奶昔：没问题！你包我身上！不过，晚上9点的生日，你得来吧？
一杯奶昔：不是说他也今天生日吗？
一杯奶昔：他们大姐头今天还来找我们了。
章于注视最后一条消息。
章鱼：我会跟他说的，他现在有点不方便。
一杯奶昔：？？？！！！
章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会跟他说的。
章于叮嘱完，退出当前私人聊天框，又进入最上面的粉丝群。
章鱼：晚上9点如约，谢谢大家。
……
在粉丝群里回复或关心或询问或听到消息，跑过来的隔壁主播家的，时隔1个小时后，章于才放下手机。
动动僵直的脖子，他凝视依旧熟睡的人，低头打开手机拨号界面，输入熟悉的11位数字。
章于缓缓站起身，走出门后回身轻轻掩住门，依稀空气中传来一声。
“妈，是我。”
这回的谈话耗费章于老师半多小时的时间，他才从会客厅回到病床。坐下后，什么也没干，就愣愣地注视床上睡着的那位。
直到下午3点，安静的病房被人从外面推开，沉静的空气荡起涟漪，章于起身弯腰，言语轻柔地喊醒还在熟睡的。
片刻后，一行几人走出病房。
——
“章于，我看这结论没什么问题，要不晚上回家算了？”清醒过来的陈牧川，手里举着导出来的报告单，左看右看。
“听医生的。”陪床的人不为所动，继续手上的动作。
“啊，我的一世英名啊！”片子一扔，陈牧川侧躺哀嚎出声，“我上午还答应她们，晚上一定会出现的，不出现的是小狗……”
“结果，结果，诶。”
唉声叹气的陈牧川想到什么，眼神飘向另一位，“你跟小公主们联系上没？她们怎么说？”
章于将削好皮的苹果递过去，“说过了，晚上 9 点。”
“嗯？”陈牧川手接过苹果，大口咬下，含混不清地发出疑问，“你晚上回去？”
“不回，手机直播，后面再补偿她们。”
陈牧川停下啃苹果的动作，移开嘴边的食物，声音响亮，“那我也手机直播！”
章于犹豫着想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
收回空中高抬的手，陈牧川得意地“哼”了一声，又咔咔咔地咬了几口，苹果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陈大爷语调嚣张：“再来一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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