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不错，昊天一直在尝试摆脱我的束缚。他想要一个没有混沌的世界，但，那一定会好么？”
混沌之树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得糊涂在尘世也是好多人的信仰。”蜃行素道，“但我不喜欢这种状态，本能地逃避。”
“你也要与母上大人作对么？”混沌之树道，“你要知道，我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你们的无极洞天，对我来说，抬手可灭。”
“母上大人，容我想一想。”蜃行素沉思半晌，忽然说道，“您错了。”
“噫？我也有错么？”
混沌之树道。
“您真的错了，天爷爷并没有与您做对，那自我繁衍的尘世是他的一块儿试验田，如今那块儿试验田，连他的印迹都要消除了，他还是不曾出手。”蜃行素道，“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仁慈，说明他想见识混沌的破坏力吧。”
混沌之树道。
“我不知道最终会验证出什么道理，可能是混沌的强大，也可能是天道与人道、天性与人性的优劣。”蜃行素又沉思许久才说道，“母上大人，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我可以答应您的任何条件。”
“说来。”
混沌之树道。
“尘世，天之力正在涣散。您能否将混沌之力也撤离出去，您和天爷爷都不要去影响那世界，可以么？”
蜃行素看似在哀求。
“你想验证纯粹的人性与人道么？”
混沌之树道。
“噫，我也想知道，那群凡夫俗子，用自己的头脑和双手，最终会创造出一个怎样的世界来。我们，充分放权给他们。”
蜃行素果断说道。
“行素吾儿，若是他们最终创造出了混沌，可与我没什么关系。”
混沌之树道。
“您认为他们会掌握您的力量么？”
蜃行素反问道。
“这种概率是有的，恐怕到时候你天爷爷也无力回天，我就是有这种预感才不肯撤除混沌之力的。”
混沌之树道。
“您觉得他们会依靠什么力量来获取混沌之力？”
蜃行素沉默片刻后问道。
“灵性，头脑、智慧或者说创造力。”混沌之树道，“灵性是我的馈赠，我给了你们给了灵族，也给了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否则灵族便没有办法重塑出来。即便明天你们要对付的双头屏蓬，他也有灵性。”
“灵性很重要，尘世依靠您与天爷爷赋予的灵性和意气，已经有了无限创造力。他们开始创造那样一种能够再创造的逻辑。”
蜃行素琢磨道。
“算法么？”
混沌之树轻轻一笑道。
“噫，连这您都知道。”
蜃行素惊道。
“只要他们依靠我的生机，我便无所不知。”混沌之树道，“素儿，不要想了，我可以撤除无极洞天尘世的混沌之力，生机我是不会断送的。”
“我知我知，母上大人……”蜃行素琢磨了许久才道，“您源源不断的生机，便是推动尘世运转的第一道力量。可是，您有没有想过那一天，尘世人类不再需要您的生机呢？”
“那他们便没有生命力了。”
混沌之树没有把后半句“便是自寻死路。”
“素儿的担心是有必要的，母上大人。”
上天大人道。
“昊儿，你也觉得母上大人给尘世输送生命之力，是多此一举么？”
混沌之树有些恼了。
“并不。没有您馈赠的生命之力，便没有那个世界，那个洞天。”上天大人道，“我看到了尘世的苗头，目前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说。”
混沌之树忽然来了兴趣。
“他们嫌弃百余年的生命，渴望永生。他们在创造一种能够延续生命的东西，或者说，他们在创造生命。”上天大人道。
“无机物的生命么？”
混沌之树猜想道。
“目前来看，他们是想把自己转化为机器人。”上天道，“那样的确可以延续生命。”
“噫。我懂了。”混沌之树道摇摆身体，将一条深扎的根须拔了出来，化作枝干道，“成全你们，我将混沌之力从尘世拔除了，他们要何去何从，便只在他们自己了，我也想看看依靠灵性和意气，和有限的生命之力，他们能创造出个什么世界来。”
“谢母上大人成全。”
上天大人道。
“素儿，我的条件。”
混沌之树道。
“母上大人请说。”
蜃行素跪下来道。
“无极洞天之内，我不许你动用本源混沌之炁或者混沌之炁，不许你开启洞天阶别功法对敌。”混沌之树道，“这不是什么契约，而是君子协定，也没有什么惩罚措施。”
“若遇到界垒洞天势力呢？”
蜃行素考虑的是高山蜮，是的，那东西的分身山魈便在神州，很快将迎来遭遇。
“他弄不死你的真身正主的，你还有清儿在么。”
混沌之树道。
“噫，成交。”
蜃行素伸出右手，要和混沌之树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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