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对待我妈得恩威并施，管着她还得哄着她，否则她根本不听话。她每次发病后都会稳定三四天，看她现在精神正常，应该可以。快到她睡觉时间了，只要她睡着，全家都安全。”
肖湘低头看看手，“先安顿好妹妹，熬过今晚再说吧，事情得一件件解决，我能力有限。本来想我回来了，再请刘婶白天帮忙盯着点，晚上我和肖皖一起看着老太太，一家人能相依为命。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肖湘被问住了，她转头看齐天盛，“你有建议？”
“没有，随便问问。”
肖湘坐直身看齐天盛，“今天万分感谢，不过也只能空口说说。我现在两手空空，没什么能感谢你的。我走不开，当然就算能走开，请吃饭，你应该也不会去。我就不说哪些虚假的客套话了，改天等我安顿好家里，给你送面锦旗吧！”
“不用，不用！”齐天盛词穷了，“我吧，我就是……”
抢救室门又开了，“伤者家属。”
“这呢。”
“来吧，和我去办手续。CT出来了，颅内没事，主要是外伤。得缝合……”
肖湘跟小护士走前，朝齐天盛摆下手，“你走吧！”
齐天盛坐着半晌没动，他心里空落落的。他连日纠结的“酒后失态”，在肖湘这似乎完全不存在。怕她在意，可她不在意，他更失意了……
肖湘办完手续、交完费，回来去卫生间洗了脸和手，见齐天盛还在原地坐着没动。
“怎么还没走？”肖湘边走边往衣服上蹭手。
齐天盛没话找话，“就那样擦手？”
“没有纸巾，毛衣已经这样了，还差我这两下。”肖湘坐下，“护士说缝了5针，得在手术室观察半小时再出来，毕竟是后脑受伤。唉，估计我家那爱美的小丫头，这两年被折磨得都没精力纠结美丑了。”
“有头发挡着，看不出来。”
“会有疤痕的。皖皖5岁那年，发顶就被我用铁锹砍破留下道疤，现在又被亲妈添一道。家人像长在她身上的疤痕，即便再多疼痛也要置于最高处。”肖湘说完看看齐天盛，“我是不是又忘了什么，你才在这没走？”
“没有。”
“有事你直说就行，我现在事情又多又杂，忘事很正常。”
“真没有！”齐天盛斟酌道，“我就是想起来，你白天发信息说有工作……”
“哦，约访。我和吴圆圆说了，你和她对接就行，等我这边采访提纲弄好，也会给到她，她会联系你。你放心，我不会骚扰你。尊重访谈嘉宾意见保持适度原则，在我们这个行业是必备素质。为莲池洲做宣传的事，希望你不要拒绝，别让我们圆圆再低三下四的三顾茅庐了吧！”
齐天盛皱眉，“我吧，我也不是想拒绝你们。是有些私人问题，没想好怎么，怎么面对你。”
“私人问题？”肖湘品品这四个字，“哦，你是说你和肖皖吗？你不是没那想法，我问过肖皖，她也没那意思。这事儿你放心，我会和辛老师说明白；还有林媚那，你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去帮你解释。别因为没有影儿的事影响工作。”
齐天盛偷攥起手，本来挺能说的嘴、挺会转的脑子，只要在肖湘面前就都不灵光了。“还不是肖皖的问题，和肖皖相亲的事，上次去给辛老师送东西我就和她说明白了。上次同学聚会，我喝多了……”
肖湘想明白了，她轻拍下齐天盛，“放心，我会替你保密，不会说出去。”
“你不，不介意……”
“不就是酒后失态嘛，喝酒人的常态，我有啥介意的！你这才哪到哪，我妈酒后那才叫……”肖湘顿住，不想提老妈。
她继而一笑，“估计你喝断片儿了，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30了，谁还会纠结青春期时的暗恋！这年头，谁还会在意初恋初吻的……”
初吻！齐天盛瞪大眼睛盯着肖湘，一时忘了表情管理。
肖湘被盯得有点脸红，“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没编瞎话，都是你干的事儿！”她移开视线，“这酒哇，还是有个节制为好。”
齐天盛眼瞄着肖湘唇，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心里那点欣喜藏不住，“你们那个圈子，不是挺那什么的？”
“哪什么啊？别职业歧视好吗，我们算半个文化圈，和纯纯的娱乐圈也不同。再说了，和哪个圈子没关系，人要洁身自好，还是同流合污都是自己的事。和环境有关系，但不是绝对因素。”肖湘皱眉，“我对男人这个物种没兴趣！”
她漂那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多副面孔。
然而，齐警官的职业技能不容他忽视谈话者的微表情，他探着头盯肖湘十几秒，“问句不该问的，你莫不是喜欢同性吧？”
肖湘翻个白眼，“齐警官，你有点奇怪！先前还对我避之不及的，这会儿恨不得趴我脸上八卦。”
急救室门开了，肖湘站起来，“我妹出来了，没空和你磨牙。”
齐天盛拽住肖湘胳膊，“说说呗，就一两个字的事儿！”
“不是！”肖湘迎着肖皖病床走过去，“医生怎么样？”
“目前检测一切正常，麻药劲儿没过还得睡会儿，到病房再检测48-72小时，没大问题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肖湘道谢，跟护士往病房走。
齐天盛依旧是先前那副姿态坐着，看肖湘身影消失了，才想跟上去。
到病房，肖湘等护士把检测仪器弄好，看看时间，再看齐天盛，“都快八点了，你回吧，我自己在这就可以。”
齐天盛想来想去，“我帮你买点吃的吧。”
“不用。等小侯警官把我妈送回去了，告诉我一声就行。”肖湘边说话边拍照发出去，而后又发条语音，“小晴，妈妈太累了，正在睡觉。等妈妈睡醒，我就给你发视频看。等姥姥回家，你去告诉姥姥，妈妈在休息。”
之后，她把照片转给李想，再跟条语音，“肖皖出急救室了。”
齐天盛等肖湘说完，“别人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你自己。你冷不冷，要不一会儿猴子到你家，帮你拿件衣服？”
“我还好，这次回来学乖了，穿得够厚。”
齐天盛站那闲闲地看肖皖的检测仪器，再等一会儿，小徒弟发来语音:师父，你未来丈母娘送回去了，师娘那边还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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