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双眼瞪大，满是风霜的面容抽动得厉害，拄着拐杖的手颤抖着。
她想凑近些看清楚南妤陌的容色，可才迈出一步，就因为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这时，南妤陌的身影来到了她的身旁，搀扶住了她。
老妇带着茧子的手一把握住南妤陌的手腕，沙哑的声音颤抖着：“你是陌……不，你是南妤陌南小姐？”
感受到手下的枯瘦，南妤陌声线依旧清淡，承认道：“是的，阿婆，我是南妤陌，我的妈妈叫陌汐。”
老妇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小小姐，小姐她……不在了是吗？”
南妤陌手一抖，嗓音带了几分涩然：“是。”
老妇身形摇晃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也幸得南妤陌扶着她，不然老妇就倒地了。
老妇褶皱的脸上带着泪，满眼痛苦地看着南妤陌，张了张嘴，最后语气恭敬只说了一句：“小小姐，请跟老奴来。”
南妤陌点头：“阿婆，您叫我名字就好。”
老妇走着，语气依旧恭敬但带了固执：“不行，规矩不可废。”
想到这个时候的情况，又加了一句：“小小姐放心，这里没人来。老奴叫李兰，是陆家老家主在世时的管家女儿。”
李兰，陆老家主安排给小女儿，也就是妈妈真正的母亲，她的外婆，准确来说是奶奶的贴身管家。
因为妈妈的母亲是招婿，所以称呼有变。要不是动乱，陆家和陌家也不会分家，陌家也不会在动乱的时候借陆家的势崛起。
老妇找了家里唯一一个完好的杯子，洗了几遍用烫水烫过，将家里唯一剩着的红糖泡了，放在南妤陌面前的桌子上。
“小小姐，您喝水。”
南妤陌接着火光，这才看清李兰的脖颈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道谢：“谢谢阿婆，不过阿婆这里没有陆家，也没有陌家，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见南妤陌坚持，李兰褶皱的脸皮绷紧，倒也没有反驳顺从地唤道：“好的，南同志。”
听着李兰语气中的恭敬，南妤陌无奈，声音也少了些清冷：“阿婆坐，和我讲讲我母亲的事吧。”
“这，小，南同志这……”
李兰看看清冷淡然的南妤陌，又看看她对面的凳子，最终选择坐了下去，只是动作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南妤陌没有说话，移开视线垂眸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齁甜的红糖水。
李兰见状，拘谨消失不见，褶皱的脸上带了她都没察觉的慈爱。
握着拐棍的手下意识的收紧，想到什么，李兰将手中的拐棍拿了起来，在南妤陌疑惑目光下，将拐棍头用力敲在地上。
咔嚓，磨出包浆的拐杖应声而断，里面掉出了一团蓝色锦缎包着的东西。
李兰颤抖着手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小心翼翼打开，一个雕刻精致的红木小盒子出现在南妤陌眼前。
将木盒拿起双手递给南妤陌：“小，南同志，这是你的母亲让我交给你的。”
南妤陌伸手接过盒子，耳边响起李兰的话语：“小姐将这个盒子交给老奴时说过，要是小小姐你寻来，那么就说明她已经出事，让老奴将这个盒子交于您，接下来的事顺其自然即可。”
南妤陌握着盒子的手颤了下 ，原来这一切妈妈早预料到了。
“既是如此，您告诉我，仇人是谁？”
既然妈妈不想告诉自己真相，那么，李兰知道的事也有限，问多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她只需要知道是谁要对付他们一家就行。
李兰沉默了半晌，直到握着拐杖的骨节泛白时，缓缓道：“陆家主家和陌家主家。”
南妤陌眉头微微蹙起，没有准确的目标，那么说明不确定具体是谁。
不过也可以了，至少缩小了调查范围。
抬眸看着紧张望着自己的李兰：“阿婆，跟我回去吧！我有自己的事，我弟弟在家没有人照顾，希望阿婆帮帮我。”
刚听到第一句的时候，李兰是想拒绝的，可听到最后，她犹豫了。
南妤陌见此，眸色微动继续说：“阿婆，您要是不跟我走，我妈妈会怪我的。”
望着南妤陌清冷的眸中流露出的期盼，李兰最终点头了。
南妤陌眉眼间的疏冷少了些许，“阿婆您先收东西，我有事离开一趟，回来就来接您。”
李兰点点头，“好，小，南同志……”
“阿婆，您叫我妤陌或者幺幺吧。”
听到幺幺这个称呼，李兰有一阵的恍惚，最后慈爱的唤了一句：“好，幺幺。”
这是小姐给小小姐取的名字啊，当时小姐还问过她呢。
南妤陌将手中的盒子收进空间，戴上帽子和口罩，出了弄堂回顾记忆朝着黑市的方向而去。
在一处没人的巷子中，进了空间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又一个相似的羊脂白玉小印章，指尖顿了顿。
为什么说相似，因为这个印章的顶部有一个卡槽。
拿起印章看着上面刻着的陆字，一切明了。找出刻有陌字的小印章，两个印章扣在一起，一扭。
咔嚓——
整个小印章变成了一个长条状的，且与山中看到的石槽一模一样。
南妤陌摩挲着手中的印章，吸了一口气，放下印章出了空间，继续往黑市的方向而去。
到了同样偏僻，看似没有人住的地方，南妤陌没有敲门，直接翻身跃进了院子，朝着有说话声音的房间急掠过去。
屈指敲了下房门，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感应到杀意，南妤陌闪身避开。
看着插在门框上的匕首，南妤陌帽檐遮挡下的眼尾轻抬。
不愧是市里的黑市，身手不凡呐。
微风直逼面门，南妤陌出手迅速，钳制住攻击到面前的手腕，微微用力反扣，修长的腿曲起一只顶在来人的腰部，顺势将人按在了一旁墙上。
“这是瑾肆教你们的见面礼吗？”
清冷的女声打断了暗处两人摇人的动作。
被压制的青年，闻言，挤压到变形的脸部抽了抽。
“嫂子，你还真是，特别。”
空气中，隐隐的药味让南妤陌松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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