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绕雨雾。
蓄了一夜,这场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下了。
青绿的斑鸠叶落了雨水,颜色愈发清亮。
“阿娘,下雨了!”
“把斑鸠叶拿进来。”
楚子兰说着在炉子里添了一把柴火。
小女娘拎了小背篓进来灶房,哥哥则是一手拎一个小背篓,背上还背了一个大背篓,里面装的全是青绿青绿的斑鸠叶。
“阿娘,现在要洗干净这些斑鸠叶吗?”小女娘方才九岁,梳着最简单的双丫髻,却是听话懂事。
“要洗,等会儿要做绿豆腐了。”
楚子兰往大盆里添了半盆清水,把三个小背篓里的斑鸠叶都倒进盆里。
小女娘立刻撸起袖子:“阿娘,我跟哥哥帮你洗。”
楚子兰笑了笑:“好,沐沐和舟舟最好了。”
当年从云上府离开之前,秋妈妈觉得她一个弱女子在云上府过得可能会比较艰难,便从那两千两的赎身钱里匀了五十两给她。
她还是很感激秋妈妈的。
来到云露县之后,是杨肖帮忙,陪她一起找房子住。
她一个外地来的女人住在县城会比较安全和方便些,就像当初裴夫人找了一个离衙门比较近的房子住。
在这里住下来之后,首先想的是要干什么,她能识字读书,但读书人多的是,她只是个妇人,没人会请她去抄书。
她会女红,在绣坊里做绣工,工钱为一月三百三十文,做了三个月,肚子大得多宽松的衣服都遮不住了。
不得已,她只能从绣坊离开。
房主大娘知道她怀孕了,觉得很为难,都说租房借死不借生,往后要是她不住了,被人知道有女人在这个房子生过孩子,这房子会租不出去的。
楚子兰听说过这个说法,早就想好了计策,她知道云露这里有接生婆可以接纳快临产的女人。
不少女人都去那个接生坊里生孩子,只因她们的家人觉得生孩子会出血,那血是污浊之物。
若是能不在家里生产,那就能少点污秽晦气,当然穷人家或者是没那么大偏见的人家便不会特意送孩子母亲去接生坊里。
楚子兰跟房东大娘说了会到接生坊里生孩子,等孩子过了满月再回来。
幸好,房东大娘也不刻薄苛责,还时不时来跟她聊聊天,说一些生孩子和如何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
是一个很好的大娘。
房东大娘说她的肚子比寻常女人怀孕五六个月时大多了,有可能是双生胎。
后来,她果真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接生婆说她福气好,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她也觉得挺好的,虽然是辛苦了很多。
在茫茫水上飘浮,唯有舟木是希望,妹妹便叫沐沐,楚念沐,哥哥便叫舟舟,楚槿舟。
在接生坊住了一个月,简单给沐沐和舟舟过了个满月礼之后,她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租房里。
房东大娘听说她回来了,特意煲了一锅猪脚姜汤,盛了一大碗,连同把炖得软而不烂的猪脚都给她吃。
那碗猪脚姜汤很暖,暖到心坎里了。
就像当时在买酸梅糕的时候,多送了她酸梅糕的大娘一样。
有两个孩子在,就多了羁绊,但她也有了至亲,不至于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孤苦伶仃的。
她没办法把两个孩子丢在家里,又花钱请别人来照顾,她得想别的赚钱法子生活。
十几年没有种过田,如何种好粮,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能跟同一条巷子的邻里大娘学一学,幸好还有些积蓄,不至于苛待了两个小崽儿。
次年八月,她租了一块两亩多的良田,全都种上甘薯。
这是她觉得最比较容易种的粮食。
插苗在地里,浇水浇粪肥,再除草,等深秋的时候再挖出来。
因为以前基本上没有干过这样的粗活,她一个人挖了大半个月,才把所有甘薯挖出来,用骡车拉回家。
这活干得太累了。
但还是觉得欣喜。
快入冬了,别人又开始种这个时令要种的蔬菜粮食,一年到头总有忙不完的农活,却常常在赋税之后只能自给自足。
一整个冬日,她都在家里晒甘薯粉,隔个三两日就做甘薯包子拿去卖。
十斤甘薯最多只能做一斤半的甘薯粉,通常只有一斤左右,房东大娘说她浪费粮食了都,十斤甘薯最后就只剩下一斤,任谁听了都觉得亏了,怎么舍得这么浪费。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
老百姓哪家哪户不种点甘薯的,不需要从外面买甘薯,且外头的甘薯也卖得很便宜,赚不了几个钱,大户人家瞧不上这甘薯。
她得做出花样来,才有机会赚钱。
打听了大半年,她知道甘薯粉能做很多食物,面条面条、饼子和凉粉等等。
在云露这里,只有寥寥几人在卖,有卖得贵点的,有卖得便宜些的,但生意都一般。
房东大娘知道她要卖用甘薯粉做的吃食时,又说她白费心思,云露这里鲜少人爱吃这些吃食,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年的活就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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