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个屁！”听他这话，赵羽也来了脾气，声音陡然拔高：“明摆着实力差了十万八千里，就算你看见他们打过来，你告诉我你能怎么办！”
顾怀烽咬了咬牙：“就算挡不住，好歹也能给大家争取点逃跑的时间！”
赵羽冷哼一声：“现在的梧昌山就是座孤悬的绝地，往哪逃？难不成让大家都集体跳海不成！”
顾怀烽还想争辩，张了张嘴却卡了壳，只能悻悻地把头扭到一边。一旁的程忠岳见气氛沉了下来，连忙上前打圆场：“我觉得赵先生说得在理。咱们这么多人，真等歹人打上门再慌神，那才要出乱子。当务之急，确实该先商量出一套实在的应对办法。”
顾怀烽撇了撇嘴：“那商量就商量，还非得搬椅子，都生死关头了，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干啥！”
赵羽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年轻力壮？李老都一百多岁了，不得让他老人家坐下？”
顾怀烽一愣，急忙摆手：“不是！这事李老也要一起掺和？”
此话一出，老李当即黑了脸，不悦道：“顾连长这是看不起我老人家，觉得我老而无用了！”
顾怀烽心里咯噔一下——他其实真想脱口而出“是”，甚至想直说“您老此刻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忙堆起一脸僵硬的笑：“李老您可别误会！我……我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怕您撑不住啊！”
老李没再看他，只转头对赵羽抬了抬下巴：“小赵你不用管我，这儿有马扎，我坐这儿听着就行。”
赵羽应声点头：“那好，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顾怀烽同志，请你先把你们遇袭的经过简单叙述一下。”
不知是顾怀烽还在疑心赵羽想看他笑话，还是打心底不愿回忆被制服的狼狈，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语气含糊地推脱：“那个……我嘴里还有伤，说不了太多话！”
话音刚落，一旁胳膊缠着绷带的小战士连忙举起没受伤的另一只手：“那让我来说吧！”许是瞥见顾怀烽脸色发僵，他又赶紧补上一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连长，我能说吗？”
顾怀烽摆了摆手，声音透着股没好气的敷衍：“说吧！说吧！”
小战士定了定神，开口叙述道：“上午我们发现山下的陆地变成了一片汪洋。连长和指导员简短商量后，决定由指导员先上山向大家说明情况，连长则带着我们一班战士继续在山脚一带巡查，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我们巡查了大概一个半小时，仍然没找到陆地，正准备撤回时，却在山的西侧隐约看到几个人影——起初我们还以为是连里其他战友，可走近一些才看清，那些人都是西方面孔。连长立刻警觉起来，说这些人可能是境外的不法分子，随即下令布置战术，打算先设法把人控制住。”
可没等我们动手，队里两个战士突然遭到袭击。连长立刻下令拔枪反击，可那些人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枪还没举起来，就被他们制服了。后来领头的西方人开口解释，说他们是来附近旅游的游客，无意中走到这座山，有个同伴走散了，是来找人的，不想跟我们为敌，更不想对抗我国政府。还说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等找到同伴，他们自然会离开。说完，他们就把我们放了。”
听到这里赵羽抬手打断道：“等等，既然他们放了你们，那你们这一身伤又是从哪儿来的？还有那两名战士又是怎么被俘虏的？”
顾怀烽吞吞吐吐地接过话头：“那、那是因为我当时一分析……就觉出不对劲了。他们那套说辞太蹩脚，根本站不住脚，肯定有猫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那帮境外不法分子……所以我、我想着趁他们不备，再次实施抓捕，将他们绳之以法。”
赵羽皱着眉，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看向他，语气里裹着无奈：“不是我说你，既然交过手，就该清楚双方实力差距。他们既然放了你们，你又何苦冒冒失失去再次动手啊？”
顾怀烽梗着脖子，声音却不自觉弱了些，透着股底气不足的执拗：“头一回是他们暗算了我们！我觉得，只要战术部署得当，未必没有胜算。”
“哎呀妈呀！赵羽一捂额头：大哥！你连对方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哪来的胜算啊？”
“可我们总不能坐视可疑分子溜走，那、那也太窝囊了！”
赵羽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重了几分，满是恨铁不成钢：“你这连长怎么当的？明知实力悬殊还硬上，那叫鲁莽！审时度势、战略性后撤以保存力量，怎么就成窝囊了？没听过‘有种胜利叫撤退，有种失败叫占领’吗？逞这股愣劲有什么用，你这挨揍也是自找的！”
顾怀烽气得脸涨红，咬牙骂道：“这帮强盗、土匪、流氓、反动分子，等我……”
话没说完就被赵羽打断：“好了好了，先别‘等我’了，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
顾怀烽顿了顿：“具体位置说不准，不过……应该就在我们之前遇袭的地方附近，离这儿大概两公里吧。”
“那你没糊涂到派人去盯着那地方吧？”
顾怀烽摊了摊手，带着几分无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种蠢事我怎么会做！”
这时，旁边一名年轻战士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补充道：“报告！还有一个情况——与那些不法分子交手时，我隐约听到他们当中有人用倭语交谈！”
“什么？小鬼子也来了！”听到这话，一旁的老李“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程忠岳连忙上前，按着他的胳膊把人安抚着坐下。
赵羽则眼中寒芒暗凝，语气沉了下来：“这就更能肯定，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境外不法分子！顾连长，带我去找他们！”
顾怀烽急忙追问：“你打算干什么呀？”
赵羽目光锐利，斩钉截铁地道：“干什么？自然是帮你报仇！咱俩互相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但这是我们人民内部的矛盾；他们袭击了你们、还抓了两名战士，这是外敌入侵！他们既然敢动手，我就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还有那两名被俘的战士，我更得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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