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马逊河畔那片浩瀚无垠的雨林深处,隐藏着一个没有正式名字的奥马瓜人大型聚居地。它既不像欧洲的城市般喧嚣繁盛,也不同于乡村的整齐田畴,而是散落在林间的数百座草屋。草屋以棕榈叶与藤蔓编织而成,星罗棋布般点缀在浓密的丛林绿海之间,中间夹杂着一块块耕种的田地。聚居点依河而建,宽阔的支流宛如一条翡翠般的玉带,在林荫下静静流淌。水面不时泛起细碎的涟漪,映照着高空那层永不褪色的碧绿天篷。这里的居民并不紧密相拥而居,每一户草屋之间隔着几十步的灌木或蜿蜒小径,既保持着生活的私密,又方便了彼此的守望相助。只要一声嘹亮的呼喊,便能引来四方邻居,带着好奇或关切的目光奔至。
李漓的新居是一座简朴却颇为舒适的草屋,静静伫立在一条清澈的支流旁,院落不大,却自成天地。粗糙的木桩围起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面点缀着几株热带植物,叶片葱郁,在湿润空气中散发着泥土与河水的清新气息,偶尔还夹杂着野花的芬芳。草屋的墙壁由层层棕榈叶紧密编织而成,屋顶微微倾斜,以抵御雨季骤然而下的瓢泼大雨。屋内陈设极为简陋,却不乏温馨:一张藤蔓编织的吊床随风轻轻摇晃,角落里堆放着树皮编成的储物篮,火塘则以泥土垒砌而成,偶尔冒出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氤氲成淡淡的气息。阳光透过屋顶的叶缝洒落,斑驳的光影在泥土地上跳跃闪烁,为这片原始的空间添上几分宁静与悠然。
午后,斜阳静静洒入院中,光影在地面上交织舞动。河水潺潺,如一曲不息的轻柔旋律,在耳畔低吟。这时,波蒂拉·南达伊——李漓在这里意外成婚的那位妻子——沿着丛林小径走来。她背着一个藤蔓编织的大筐,步履轻快而优雅。筐中堆满了新采的草药:碧绿的叶片散发出清新的药香,叶尖还挂着未曾蒸发的晶莹露珠,几株根茎带着湿润泥土的气息,仿佛将林间的生机与大地的芬芳一并带回。
波蒂拉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意,额头沁出的汗珠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仿佛点点流光,为她的神情添上一抹明媚的温柔。
“莉莉,我回来了!”波蒂拉清脆的嗓音响起,像溪水撞击石石时的叮咚声,轻快而明朗。推开院门的瞬间,背筐被轻轻放下,草药摩挲间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带着林野的清香弥散开来。
院子中央,李漓正蹲着忙碌着自己手中的事。李漓闻声抬头,眼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无奈却温柔的笑容。几日的烈日与湿润气候,让他的皮肤染上了浅浅的古铜色,身上换上部落赠予的粗糙兽皮布料,取代了旧日的衣装。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掩不住那双锐利的眼睛,依旧闪烁着外来者特有的警觉与机敏。
“波蒂拉,不是莉莉,是李漓!实在学不像,叫我艾赛德也行,”李漓笑着纠正,声音温和里夹着一丝调侃。说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几步迎向她,仿佛要把这片陌生土地与眼前的温柔一起纳入怀中。
“艾萨德……艾宰德……”波蒂拉皱着眉,舌尖在口腔里小心地打转,仿佛在品尝一枚陌生而微苦的果实。她的脸颊微微鼓起,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神情专注而又惹人怜爱。
“停!打住!别再弄成什么挨杀的、挨宰的了。”李漓赶紧摆手,苦笑着摇头,“莉莉就莉莉吧……”李漓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无奈却也带着笑意。语言的隔阂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墙,总会在最有趣的时刻横插一杠子。但李漓并未因此恼怒——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半猜半蒙的交流方式,而其中的笨拙与错乱,反倒让他觉得多了一份亲切与温情。
李漓与波蒂拉的婚姻来得仓促而荒诞,转眼已过去整整七日。那些与他同行的伙伴们依旧杳无音讯,而他自己也从未踏出过这片奇异的聚居地。李漓的衣物与佩剑依然留在原地——那把锋利的圣剑,据波蒂拉说还直插在河畔的那片土地上,也没人再敢去触碰。波蒂拉曾用手势和简陋的词语向他描述过,可语言的隔阂始终让他无法完全确定细节。然而,李漓并不焦虑。他心底坚信,蓓赫纳兹——那个最值得依赖的伙伴——定会循着痕迹追寻而来。遗落在河边的剑与衣物,反倒成了一种天然的信号,像丛林中燃起的一盏孤灯,静静闪烁,等待着引领救援的到来。于是,李漓逐渐安下心来,尝试融入这个部落的生活。他顺从地配合完成了婚礼的种种仪式,包括结婚后,郑重的家长拜见仪式,一切都像命运推搡般迅疾。婚礼那天,走上土台为李漓系上腰带的,是波蒂拉的兄长——乌比拉哈拉·南达伊。也正是在那一刻,李漓才隐约明白,这个部落原来是以“南达伊”为名。
波蒂拉曾用断续的词语和夸张的手势,努力向他解释这一切的缘由:那天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洪流倾泻而下。雨停之后,李漓被冲至河岸,赤身伫立在火堆旁烘烤寒意。火光摇曳中,那柄插在岸边的利剑闪烁着冷光,犹如雷霆坠世。而任何胆敢触碰它的人,都遭遇了厄运:有人鲜血淋漓,有人甚至断了手指。对于一个从未见过铁器的部落来说,这一幕带着神只的威势与无法揣度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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