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辉把脸转向李瑜，“其实不是看见，是感觉到的。”
李瑜原本也只是随口问问，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宋星辉的脸。
可是下一秒，她看到那双暗红的眸子转了过来，直直的盯住了她。
视线对上的那个瞬间，李瑜有种被什么击中了的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李瑜喜欢看帅哥，被抓包的事情数不胜数。因为她不知道尴尬是什么，所以通常是被看的人感到尴尬。
可是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乱，下意识主动把视线移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其实看不见，鼓起勇气重新看回去的时候，宋星辉已经捧起大碗开始喝麻辣烫的汤了。
在这期间，凌树去临时厨房的小仓库转了一圈。
车队计划今天晚饭后拔营离开，晚上这一顿还是得吃点好的，所以他又去补充了一点食材。
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猛男哥一脸满足地放下空碗。
麻辣烫的汤底都给干了，这也太重口了吧。凌树抛了一颗苹果过去，“饭后水果。”
“谢谢！”
宋星辉伸手在空中接住苹果，放到鼻子前面轻嗅了一下，露出怀念的表情，
“凌云基地真是个好地方！我有时在想，那个时候我们要是留下不走就好了……”
凌树想起猛男哥的记忆。
宋星辉离开基地以后的那些腥风血雨，对看客来说只是一些残酷的画面，对经历了一切的他本人来说，却是生离死别。
旁边那几个正在舔碗的小鬼，看到这么新鲜饱满的水果，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那个叫嚣着“来打我呀”的孩子，实际年龄不到14岁，这会儿都差点把眼睛瞪到脱眶了。
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
宋星辉转身把苹果放到他们面前的桌上，“凌云基地老大给的礼物，你们分了吃。”
“谢谢老大！”四个战损少年感激地看了一眼凌树，用公鸭嗓齐声道谢。
凌树被这些半大孩子的阵仗逗笑了，又偷渡了几颗苹果出来，每人发了一颗。
他把最后一颗递给宋星辉，“回头给你装几箱带回去吃。”
宋星辉仰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凌树，接过苹果，酝酿了几秒道，“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凌树拍拍他的肩膀，“好，去换衣服，陪我去营地周围转转。”
……
两个不需要光就能看见的人，并肩在营地外的黑暗中走着。
“……离开凌云基地以后，我们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往南都。路上条件非常艰苦，在基地换的那些物资消耗的很快……”
凌树看过那些记忆，宋星辉这个人心太软。性格决定命运，他后来的那些遭遇，其实早就埋下了伏笔。
“……我以为那些人想要我们的物资，没想到他们的目标其实是人。
我、祁墨、薛融融还有郑勇被抓了，我们和其他33个被抓来的人一起，关在集装箱里运往实验室。
实验室路途遥远，路上整整用了39天，一车人只剩下21个还活着，郑勇也在途中因为冻伤坏疽病死了。
那个实验室在山里的地下工事里，地方很大。我们到了那儿就被分开关了起来，成为测试基因药剂的试验品。
我是进化者，虽然我的异能没有什么用，但是实验室的机器并没有测出来。注射完了基因药剂，我直接又进化了一次。
我开始对物体的能量变得很敏感，能清楚的感觉到能量以电磁波或粒子的形式向外扩散的过程。
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东西，有生命的，没有生命的，每时每刻都在向外辐射能量。
所以，我现在眼睛不行也能‘看见’。尤其是极夜期间，少了太阳辐射的干扰，我比普通人‘看’得更清楚。
说起来，跟我同一批注射的其他四个人全都死了。那个药剂的作用跟核污水差不多，没有挨过去的那些，最后进化得跟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了。”
凌树前世可没有听说过进化者依靠基因药剂还能实现二次、甚至三次进化的事。
实验室的秘密一直没有泄露，是不是说明最终实验没有成功呢？
“我没告诉他们我能看到辐射的事，他们觉得我只是对基因药剂的耐受度很强。结果我又注射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这几次我都没有进化，但是我的视力变得越来越差，到最后一次实验前夕，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实验室那群疯子并不关心我的眼睛怎么瞎的，他们只知道能用来做实验的人越来越少。像我这样能重复利用的，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我又被拉去注射了第五次基因药剂，然后我又进化了。
这回没法隐瞒，因为我整个人都和原来不一样了，人长高了，头发白了，力气变大了。
但是最厉害的地方我还是瞒住了他们，后来我就是用这个秘密绝招逃了出来。”
“是什么秘密绝招？”凌树好奇问道。
“嗯……能借个火吗？或者帮个忙，别动……”
宋星辉突然站定，脱掉手套，把食指放在了凌树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在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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