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到纪雀说答应他，纪华还以为她答应了。
结果口风一转就是少杀几个。
他怔怔看着纪雀，只听她道，
“以前我觉得自己是弱鸡，不敢找你们报仇。”纪雀说，“现在牛逼了，我还能放过你们？”
“这里的僵尸要让雀儿城陪葬，你们的僵尸不也想过让山南道的一部分百姓们陪葬嘛。”
纪雀记得很清楚，昭告神女那日，就是僵尸大成之时。
纪家以神女之名义召集了很多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说神女赐福还是恩赐什么玩意儿来着。
反正她记得很清楚，当时打听的时候，是要很多一部分百姓进墓中的。
僵尸醒来要鲜血才能提升修为，激发邪性。
所以这背后的人安排了雀儿城的人当口粮。
纪家当时也安排了山南道的百姓呢。
“你你……”纪华想要狡辩，但是看着纪雀淡定的样子，又意识到在她面前解释根本没有用。
她说是，那就是。
更不说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你你你”纪华‘你’了半天，“你怎么什么知道？！”
“那你别管。”纪雀道，“赶紧说。”
“不然纪家的人我一个都不留了。”
纪华想要知道自己难以说动对方，一时觉得希望渺茫。
眼前这个纪雀跟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她要知道的，那你就得说。
至于你要提什么条件，没用。
最后，目光哀求地看着纪雀，“那可不可不要让人对大小姐动手？”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纪雀终于被耗尽了耐心。
直接转头看向长垣，“不问他可以有其他的方法知道幕后之人吗？”
长垣点头，“上报京都，这样大的事情，京都会立刻禀报广宗州。”
广宗州是七州之一，七州对应中央七国。
神沙国这种不入流的小国，是其中大国的附属。
神沙国属于广宗州管辖。
上报广宗州，就是上报给了中央七国。
“中央七国知晓后，必然查到底，到时候就会知道幕后之人了。”
按照长垣所说，的确能找出幕后之人。
但一是耗时太长，二是幕后之人若是知道，定然会派人来灭口。
他们不一定能将消息送到中央七国。
“那就先弄死他。”纪雀知道有别的途径，直接开口。
旁边的纪华看着纪雀两句不对又要走，赶紧开口求道，“我说了我都告诉你，你别走！”
她想要听的事情还要他求着她听……天理何在！
本就已经虚弱至极的纪华一个气急攻心直接吐了一口血。
纪雀脚都不准备停，嘴里道，“你废话太多了，不想听。”
不想听就默认一切都是纪家干的。
“是魏家！”纪华终于受不了了，大声喊道，“火沙洲魏家！”
话音落下，整个牢狱中的人都一震。
火沙洲……魏家……
那可不是雀儿城能惹得起的。
就连神沙国，也招惹不起。
魏家是火沙洲的顶级世家，其中还与火沙洲皇室有瓜葛。
根本不是他们能撼动得了的。
火沙洲魏家的手笔的话，甚至不知道火沙洲皇室是不是也有参与。
满屋子的人，一听这个名号，就知道其中弯弯绕绕，牵扯必然很深。
他们对上魏家，无异于蚍蜉撼树。
纪华用尽了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在嘶哑虚弱的嗓子里破碎。
狱中所有人都听得脸色变了。
沉重难堪的氛围在牢狱中蔓延。
魏家他们无法撼动……难道就这样算了？
每个人都沉默着，只有纪雀。
“魏家是谁？”她不知何时走到了纪华所在的水牢旁，蹲下，看着里面的纪华。
纪华微微仰头，眼睛被血迹糊了些许，脸上满是汗水和血痂。
他看着她，平静的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深思。
只有茫然。
她是真的不知道魏家……
烧不死的，如今变成了他无法再除去的祸害。
可纪华没有办法。
她是真的会找人灭了纪家。
“魏家是火沙洲的顶级世家之一。”纪华缓缓道，“身后势力盘根错节，遍布中央七国，其中与火沙洲的皇室都有瓜葛。”
“而且魏家的孩子是西歌学院中心队的天象师。”
纪华说完，嘶哑的声音好似老旧的布帛撕裂。
话音刚落，似乎觉得对方连西歌学院是什么都不知，便哑着嗓子补充了一句，“是中央七国的四大学院之一。”
天象师队里的主心骨。
也担任队长一职。
而中心队，是整个学院最高战力的代表。
也会享受学院里最顶级的资源。
只要魏家的孩子想要纪雀死，不过动动手指。
四大学院是七州之上不可侵犯的四个地方，自然不会容许他人随意动中心队的天象师。
天渊之别。
“竟然是魏家……”旁边总府的老师喃喃开口，声音带着沉重和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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