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符冲这样敞亮地回应自己的怀疑，林明轩的脸上不由闪现出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消失了。
作为神明灵体，他每次出现灵体再现的时候都会记忆断层，而且极为严重。
别的神明灵体一般两三年都不会出现一次灵体再现，就算出现了也往往能在事后想起灵体再现时自己做的事。
他倒好，几乎月月都得记忆断层一次，一断层就是好几个小时，甚至有一次记忆断层了足足三天。
不过说起来，林明轩好像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灵体再现了，从回林族之后，已经连续好几个月都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不，最近还是有一次灵体再现的。
根据君道和亚摩的说法，在核心禁地的时候，林明轩吸收魔族本源之后，忽然醒来并且说了一句古语。
亚摩对那句古语一点头绪也没有，但君道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抱歉，你的眼睛再也无法视物了。
也许，自己与蒙彦山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关联。
忽然，林明轩察觉到空气中凝滞的气氛。
他抬起头，发现其他三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在这个时刻，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本该惊诧，但风这个当事人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却是林明轩先陷入了沉思，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林明轩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既然不是你故意设下结界，也不是故意攻击雷，那便没有什么事了。”林明轩对风说道，“记忆断层对元神有一定的负荷，虽说以你的精神力强度应该不足以留下什么隐患，但还是应当多注意一些，最近好好休息吧！至于雷，等他醒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林明轩，王气处于低谷期，虽然气势上弱了一些，但是依旧带着不可忽视的王者风范，言语间有一种令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林明轩带着詹允刈和符冲离开了风的房间。
走廊上，林明轩对詹允刈说：“小詹，最近的事情，你多上点心。风和雷都出了问题，家里的事情，只能交给你了。哦，对了，我房间里中午吃饭的碗筷还在那里，你去收了吧！”
詹允刈点头，往林明轩的房间去了。
待詹允刈走后，走廊上就只剩下林明轩和符冲两人。
这时，符冲开口了：“少将军有事问我。”
林明轩抬起头，看着符冲。
眼前这个人对他的了解堪称恐怖，自己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这人的预料之中，只要自己的表情稍稍有所变化，符冲就能敏锐地察觉，并且立即猜出林明轩想干什么。
既然已经挑破了，林明轩也不隐瞒什么，直接问道：“表层意识与深层意识分离，这种情况有没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
符冲停下脚步，缓缓蹲下，与林明轩平视，只答了两个字：“可以。”
林明轩的眼神不可察觉地动了动，他尽可能保持镇静，问：“比如？”
符冲认真地看着林明轩，说：“当一个修士的精神力足够强的时候，就可以自行将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分离；一般深层意识会携带有这名修士的大部分记忆，而表层意识就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一片空白。”
说到这里，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林明轩意识到这样很容易让符冲察觉到他的异状，于是赶紧开口，打破沉默，说：“记忆被封印在深层意识当中，那表层意识能掌控这具身体曾经的修为吗？”
话音刚落，林明轩就开始后悔了。
他急于打破沉默，竟然将自己正在想的问题直接问出来了，本来应该再兜几个圈子的。
符冲直接把林明轩抱起来，一边走一边说：“其实少将军不必这般提防我，我对少将军的了解甚至超乎你自己。我来，是为了照顾少将军，而不是大将军派过来充当眼线的。”
一句话说完，刚好走到林明轩房间的门口，符冲太高了，比门头还高出不少，进房间只能弯腰，还很贴心地护住了被抱在怀里的林明轩的头。
正要进房间，林明轩一把抓住门头，阻住了符冲的步伐。
“我不想回房间。”林明轩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符冲莞尔而笑，凭借他对自家少将军的了解，知道小家伙是觉得房间里面太闷了。
倒也难怪，就算心理年龄再成熟，到底也还是一个小孩子。
符冲喜欢少将军如顽童撒娇一般的样子，不喜欢那张小脸板起来之后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符冲一只手抱着林明轩，一只手护住小家伙的头，弯腰从房门钻出来，然后说：“我见这里有个小花园，少将军要去看一看吗？”
林明轩撇着嘴，心里已经答应了，嘴上却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就看看吧。”
符冲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走在路上，符冲开始回答林明轩刚才问的问题：“深层意识被主动封印的时候，封印程度是可以控制的。
“大多数时候，深层意识的封印都是直接封死，即表层意识永远不会接触到深层意识，永远不会得到深层意识的记忆和力量，自然，也意识不到自己仅仅只是表层意识。
“但如果深层意识并非处于沉睡状态，是可以随时改变表层意识的，但这种改变仅限于元神上的变化，比如一些特别的记忆、元神的强弱、一部分元神技能能否使用等等。
“深层意识可以随时将这些东西分享给表层意识，而表层意识却发现不了这些东西的来源。
“但无论怎么封印，那些已经成为本能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这些东西，虽然表层意识无法对其直接控制，但既然是本能，那么一般只要达到条件就可以触发。”
林明轩的动作僵了僵：“作为本能的东西是指……”
“是指那些已经刻入骨子里，哪怕不知道自己有这个技能，也一样能在需要的时刻释放出来的技能。”符冲摸了摸林明轩的脑袋，浅浅地笑了一下，然后说，“比如少将军的功法‘暗魂’，这种功法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是吸收敌人的元神及精神攻击，并将之转化为自己的能量。”
林明轩整个人愣住了，捏住符冲衣服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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