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瞧着师父那讨好的样子，默默转过头，当做没看见。
师娘来了之后，整个师门都变了样，甚至连师父平时最爱的一处花丛，都让他挪了。
好不容易全部规整完，要回师父的房间休息，结果里面的陈设又不合她的意，把杂乱的装饰都让席鹤锦撤了。
那些可都是师父为了迎接师娘，特意摆上的。
他老人家倒是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心甘情愿地去干活。
席鹤锦殷勤地捏着云凰的肩，乐呵地笑着：“云云，可还有什么吩咐？”
云凰抬眸，一双好看的凤眼觑着他：“你让玖儿出去，真的没事？”
“你放心，我让我那个二徒弟看着，不会有事的，人界还没什么人敢招惹他。”
容怀听着，脸上的笑都快绷不住了。
也不知道那天是谁跟他抱怨，说什么孩子大了不念家了，也不给他这孤寡老人捎个信。
要不是师娘突然要过来，那模样，容怀差点真信他孤零零地只剩一人了。
席鹤锦顿了顿，接着道：“那小姑娘平日里被我们宠惯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况且，苍岚的事她也有责任。”
云凰斜靠在躺椅上，淡淡瞥着他：“你之前说看好的那个弟子，伴生灵兽是全天下只有一只的神鸟，也跟着？”
席鹤锦点头，迫不及待地问她：“你帮我打听了没有？”
“那对夫妇的个性，你还不清楚？”云凰斜了他一眼，“三百多年过去了，他们对此事还是闭口不谈。”
席鹤锦皱眉，脸色犯了难：“难不成，只能去冥界求证？”
云凰淡淡品了口茶，“何必那么麻烦，从那只小雀鸟身上下手不就好了。”
席鹤锦犹豫：“你的意思是……”
“世间飞禽，只要是长有羽毛的，都归我凤凰一族管辖！”云凰嗓音冷淡，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让人胆寒。
……
席玖儿脱了鞋子趴在床上，晃荡着小脚，瞧着双腿盘坐在垫子上，拿着几株药材研究的苏南枝，问道：“小姐姐，你是第一次炼丹吗？”
苏南枝挑眉，转头：“你怎么知道？”
席玖儿坦然：“看你对着详细的丹方，却一副不知道干什么的样子，怕是连药草都没怎么碰过。”
实际也确实如此，在青云宗的那段日子里，苏南枝近乎软禁。
前期被青元剑尊严格要求督促练剑，后期做些劳苦活儿在他们手下卑微讨生活。
毕竟是自家主人第一次炼丹，子涵也随着紫暝烨金鼎一起出来，在旁边看着。
万一出什么意外，有她在还能提前预防着点。
她抬眸，望着席玖儿，问：“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十二岁就会炼丹，子涵不敢相信这是何等奇才。
“那当然，我可厉害了。”席玖儿停止腰板，一脸自豪，下一秒就鼓着脸：“就是师父不允许我炼。”
明知弟子有天赋，却故意打压的，苏南枝还是第一次听。
但席鹤锦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人。
正要详细询问席玖儿，便听到她气哼哼地说道：“不就是等着着急火力加大不小心炸炉了吗？师父竟然不准我在没有他的监督下炼丹，他一天天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哪儿来的时间炼丹？”
想起当初去九伏岭，席玖儿造成的爆炸引起了兽潮，苏南枝不仅理解，还有点同情席鹤锦。
有这样的徒弟，任谁都会头疼。
炼丹繁琐，要先对药材进行处理。
苏南枝要炼制的是一品补灵丹，是大部分炼丹师第一次炼制的丹药，是入门基础，操作起来也很简单。
待药材处理完后，掌心燃起熊熊烈火，注入丹炉中。
根据丹方上的指示，将药材逐个丢入，并全神贯注地注意着火焰的浓烈程度。
丹炉里的药性在火灵力的蒸腾下稳定升华，且火焰温度必须稳定在一定区间内。
炼完丹的苏南枝只觉得易如反掌，还没好好享受过程，就结束了。
毕竟是最基础的丹药，她若是炼不好，就别想着走炼丹师这条路了。
旁边的子涵却是惊呆了。
即便是高级炼丹师，因炼丹要时刻保证自己的灵力输出，火焰都会出现起伏。
而苏南枝整个炼丹过程下来，除了一开始的升温，火焰的温度竟没有丝毫改变。
这得是多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做到啊！
苏南枝玉手一抬，打开丹炉。
围着的人纷纷探头看去，炉内躺着一堆乳白色的丹药，看不出有几颗，但能肯定产量很高。
苏南枝手中运转灵力，将里面的丹药逐颗托出来，心里默默数着。
“十颗！”子涵震惊了。
炼丹师炼丹时会提前计算好份量，为了方便都会以一颗丹药十倍的量称取药材。
能炼出十颗丹药，证明出丹率百分之百。
药性在火焰的锻炼下，都会有所残缺。
即便是宗师级的炼丹师，出丹率也只有九成。
苏南枝也惊呆了，不同于子涵的惊叫，在愣神之后轻飘飘来了一句：“看来我真的很有天赋。”
她就知道，温北珣不会无端把丹炉送给她。
低眸，端详着手里的丹药，喃喃：“奇怪。”
“怎么了？”子涵忙凑过去，“炼出的丹药太劣质了？”
炼丹过程中，会把药草无用的杂质过滤掉一部分，以此来判断丹药的优劣。
太过劣质的丹药，其内杂质太多，不如生吃药材，产量也会增长。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缓解子涵惊讶的心。
苏南枝捏起一枚丹药，仔细端详着，道出疑惑：“我明明炼的一品丹药。”
子涵这才发现，光线流转下，她手里的丹药能隐隐看出一圈符文，很淡，像是有暗纹。
她懵了：“怎么炼出来成了二品？”
她一直注意着苏南枝的一举一动，全程盯着她炼制。
的确是一品补灵丹的药方，炼出来也是补灵丹，品阶却上了一个层次。
子涵猜测：“难不成，跟你的雷火灵根有关？”
变异灵根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领先于原有灵根的。
优质的火，炼出来的丹药品阶的确会有所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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