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机器人迎宾注意到时奚，立刻滚着脚下的滚轮向着时奚走，它非常有礼貌：“您好，请问是来面试的，还是来打官司的？”
啊？
打官司？
像是看出时奚的疑惑，机器人解释道：“很多玩家都没有看我们的生命提示，就莽撞进入游戏，最终害人害己，看来您不是来打官司的，那么请问您是来面试工作的吗？”
时奚都不是，“我就到这里随便看看……”
“原来是来参观的。”机器人竟然也良好接受，“我带您转转吧，我们公司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公司，主旨将人打造为人上人，过上幸福生活。”
“可惜这些玩家不想承担风险，又想成为人上人，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对于那些逝去的生命我深感痛心。”
时奚：“……”
机器人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时奚，“您有玩我们家的游戏吗？”
时奚鼓了下唇，“我要是玩的话，现在应该不能出现在这里了吧？”
这游戏都没有登出键。
“怎么会？”机器人惊讶地说，“虽然说游戏开始就无法停下，但这也仅限每一次过副本的时候，副本结束了进入中转站，是可以脱离游戏的。”
不过嘛，有时效。
时效一到，哪怕不愿意进入游戏，也会被拉回去继续下一轮副本。
这话机器人没说，谁让设计游戏私密。
时奚跟着机器人在这个公司转了转，确实和别的普通公司差不多，没什么高大上的，他一下就没有兴趣了，拉了一下机器人的手说：“我要走了。”
机器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时奚拉住的手。
它屏幕脸上的微笑突然变得扭曲起来，像素点乱飞，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时奚一下就松开了手，睁大眼睛。
这不是他碰的吧。
别碰瓷啊，他什么都没有做。
时奚退后了好几步，看见机器人那像素点屏幕一点一点地重新变回笑容。
“抱歉。”机器人略带歉意地说，“从没有人类碰过我的手，我有点激动，你想去我们公司内部看看吗？我带你去。”
“……”
时奚觉得这个机器人有点像时九一。
都很抽象。
扭曲。
他皱了下眉，拒绝了机器人的盛情邀请，并回头往来的方向走。
机器人瞬间又追了过去，它似乎很希望时奚能来看看，不断地往他前面挡，哪怕被时奚绕开三四次也不气馁，继续挡。
挡到时奚都生气了，恹恹地对一个机器人发脾气，“你烦不烦啊，走开，我不去。”
机器人的像素点微笑突然又变得扭曲，乱飞，它在时奚沉默地注视下，尽力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抱歉，从没有人类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过话，我有点激动。”
“……”
真的，很抽象。
时奚直接加快脚步跑了。
而在他跑远后，没看到的是，原本还浑身铁皮的机器人突然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外壳，他的尾巴露了出来，带着点水光啪在地上。
有怪物模仿人。
自然也有怪物模仿机器人。
在怪物眼中，万物皆可模仿。
它看着时奚，眼中一点一点浮现出新奇，是想靠近的新奇。
它对这个小人类感兴趣。
怪物将自己变作了路边随处可见的树叶，慢慢吞吞地跟在时奚身后。
它看着时奚离开无限游戏公司，踏入了隔壁他们的竞品公司。
……还说不是来找工作的。
发现不喜欢他们无限公司，就去另一个公司了是吧？
他们无限公司有什么不好的？怪物愤恨地抽了抽树叶尾巴，继续跟。
这里的怪物比无限公司多。
别人的地盘，怪物自然谨慎了一些，它化作了最最随处可见的灰尘，飘在时奚身后。
时奚露出了时九一给的名片。
前台有时九一的吩咐，自然知道他是谁，立刻激动到尾巴都藏不住了，笑容都有点扭曲地放行。
小人类……
真的漂亮，柔弱，可爱。
可这是 091 的宝宝。
没怪物敢染指。
前台努力将自己的尾巴按回去，地上，尘土化作而成的怪物被这同类尾巴上的水弄得黏在原地走不动了，它愤怒地变幻成了别的东西，继续跟着时奚。
进了电梯，怪物还是亦步亦趋跟着，只是这走着走着，它突然定住了。
它看到了一个自己讨厌的怪物。
091。
它喜欢的小人类走到 091 面前，直接被 091 抱进了怀里，亲了亲嘴。
091 被小人类打了一下，还要去问手疼不疼。
它的小人类……
怪物心碎了。
很早之前，它听说过 091 创建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091 像人类一样情窦初开了，传闻他喜欢的人类柔弱且可爱，病怏怏的，要死了，所以 091 为了救自己喜欢的人，创建了这么一个公司。
那时候本着攀比的念头，怪物也弄了个无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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