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池妍让谢君眉多睡半个小时，替她在诊室接诊。
才刚上班，被带来就诊的动物不多。
几声哐哐的高跟鞋声进门。
“你好……”池妍边说边抬眼，竟是曹妮宁。
没穿工作服的她，穿了条酒红色的包臀裙，头发披下，妆容精致。
隔着口罩都能闻到浓厚的玫瑰花香水味。
“你在这里啊正好，”曹妮宁鼻孔哼气，“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去替我接诊。”
呵呵，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发号施令了。
“我没空。”池妍淡淡应着，继续看电脑。
曹妮宁翻了个白眼，提高声音命令：
“我知道你下午随机安排，你现在就去我的诊室！接诊！”
池妍勾了勾唇角，“我们的关系没好到我替你看班的程度吧。”
说完不紧不慢地打开保温杯喝一口水。
曹妮宁不罢休：“我看了一圈，就你最合适。”
池妍知道，她是来提前下马威的。
偏偏就不吃她这一套。
继续无视。
“你去不去。”
“不去。”
“你……你凭什么不去？”
“没空。”
“哼，你没空？这是谢君眉的诊室，谢君眉呢？谢君眉！”
刚好杨雪来送东西，在门口也看到了个大概，忙进来解围：
“欸……妮宁啊，我等下没什么事，要不我替你吧。”
杨雪的性格好，声音也甜甜的，跟大家的关系都不错。
“不用！我就要她去。”
曹妮宁这次是铁定要把池妍踩下去了。
见她越是淡定，她越来气，便大声囔起来：
“谢君眉呢，接诊时间翘班，小心我告到主任那里去……”
杨雪早就悄悄给谢君眉发了微信。
刚挤完奶的谢君眉忙赶过来。
“妮宁你干什么？囔得整条走廊都听见了。”谢君眉质问道。
毕竟资历都比她们深，对曹妮宁自然不必捧着。
曹妮宁鼻孔朝天了，端起一副领导的架势：
“接诊时间你去哪儿了？”
“关你什么事？我没有义务跟你汇报。”
曹妮宁有点急了：“我告诉主任去……”
“请吧，我一没耽误接诊，二我作为产妇，中心允许产妇有挤奶的时间。再说我跟着主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几句话怼得曹妮宁干瞪双眼。
“好，咱们就走着瞧！下个月我还管不了你们了！”
曹妮宁“哐当哐当哐当”地朝张春光的办公室去了。
不到十分钟，张春光就亲自过来，摸了摸鼻子，
“那个池妍……你下午没事吧，那就替妮宁接诊，她要去开个会。”
池妍不作声。
不是生气，是失落。
她知道今天这事主要不怪张春光，就是对他失望。
人心否侧她不是没见识过，只是她从进中心就敬重的主任，竟然也是这样的人。
张春光利落地又添了一句：
“听到了吗？既然你下午不休息那就做事吧。”
“好。”池妍简短应声，面无表情。
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内，抬头往曹妮宁的诊室走去。
生活就是这样，该干活还得干活。
而且她知道，如果自己僵持下去，以曹妮宁的性格一定要连累到谢君眉的，她不想。
忙到下班，才掏出手机来看。
群里田蔻蔻跟李子楠已经炸开了好几遍的香槟。
池妍打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觅西餐厅的位置退了吧。】
群里一阵戛然而止，两人太了解池妍，一定是出状况了。
李子楠的电话率先打进来。
“妍，怎么了？”
池妍故作轻松如常的语气：
“没事，就是……庆祝不了了。”
“没评上吗妍？没事，没评上就是评委瞎了眼。”
“是连上台述职的机会都没……”
池妍绷了一天的委屈，不受控地涌上了喉头，紧咬着下唇眼眶才没有红。
“亲爱的，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最美最优秀的兽医。我现在过来接你。”
李子楠已经踩了油门。
“我没事。别过来了，雨这么大……”
田蔻蔻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池妍坐在中心大厅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大雨如注。
就跟三年前一样，她坐在第一医院手术室外，无助地等着田蔻蔻跟李子楠。
不一样的是，虽然失落，但她不再哭泣也不再茫然无助。
至少给她涨了500元工资。
呵呵，怎么感觉还是有点心酸。
陆江蓠今天准时下班。
正巧遇到了下班高峰期，又是倾盆大雨。
“走沿江路。”陆江蓠难得开口指挥路线。
陈坦心里嘀咕：沿江路不是一样堵吗？还得多拐一个路口。
忽而明白：沿江路不就是去兽医中心吗？
“好的，‘顺路’接太太回家。”
陈坦竟有点“老奴欣慰”的感觉。
跟池妍几天相处下来，他还是挺喜欢她的爽朗乐观、不摆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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