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莲荷,是伺候常大公子的丫鬟。”莲荷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神色,“我怀了他的骨肉,他却想让我死。”
还真是个意外的收获。虞香珠与陆怀熙对视了一眼。
常大公子的确够心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
莲荷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心伤不已,但眼中却无泪。
“我可以帮你们告举他。”莲荷说,“不过我也有条件,你们可不能伤害他一丝一毫。”
莲荷还是深爱常轶福的。
“这我们可做不了主。”虞香珠佯装为难,“如何处置常大公子,是官府的事情。”
莲荷闻言,有些犹豫。
若是常大公子没了,她怀里揣着常大公子的骨肉,也没什么用啊。
但若是动不了常大公子分毫,她也沾不上什么好处。
“让我再想想。”莲荷抚着自己的肚子。
虞香珠也没有逼迫她,只静静地等待着。
巷道深深,莲荷终于想好了,她就只告举常大公子始乱终弃,但害她性命的事咬定不说。
莲荷正要说话,却听得隔壁巷子里传来厉喝:“常四!你这贱奴,竟敢背主!”
“唔!”似是有人被狠狠的击打。
莲荷愕然,脱口而出:“难不成是常四将我放出来的?他也逃出来了?”
陆怀熙闻言道:“我去看看。”
虞香珠叮嘱丈夫:“万事小心。”
陆怀熙很快便回来:“我过去时,那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出气无多,那些人见我过去,立即散了。我便着张春与曾护院将那人送去医馆了。”
莲荷忽然觉得一阵冷意从后背爬起:“常四跟了他这么多年,替他做了那么多事,他竟然连常四都不放过。看来他是真的想让我死。”
虞香珠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不催不逼。
莲荷像是下定了决心:“其实我以前不叫莲荷,我是被常四挑好后,才改名叫的莲荷。以前伺候常大公子的,不管名字叫什么,到了他身边,都得叫莲荷……后来我从常四口中省得,以前叫莲荷的,都死了……你们若是将常四救活,他知道得更多……”
……
立秋刚过,这清晨的风吹着竟觉得冷了一些。
和离回在娘家的祝清,仍旧以卖饼为生。
她对外人并不隐瞒她和离的情况,但当外人问起她为何和离,她微微一笑:“性子不合。”
外人便劝,这夫妻貌合神离的不要太多,这过日子嘛,凑合着过便行了。像萧家那样的人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嫁得进去的。
祝清倒是静静听着,频频点头,并不辩驳。
这喜鹊街上的邻里街坊说久了这件事,便不再说。
这日祝清仍旧拎了一篮子的糕点出门,刚出门口便碰上了钟源。
“阿清。”钟源的目光满是怜惜,“你瘦了许多。”
祝清忽然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钟大哥。”
“今日别卖饼了。”钟源说,“明日我便要启程前往解州城,回来好几日了,都没有与你还有香珠儿好好聚聚,今日我叫了一桌席面到香珠儿家,我们一起聊聊罢。”
“好啊。”祝清笑道,“其实香珠儿时常叫我去她家玩儿的。”
钟源笑道:“其实香珠儿想请你到她铺子里做活的,怕你不同意,还叫了我来当说客。”
虞家香料铺子很快便要改名为虞家香料商行了,这以后不仅要零卖,还要往外头批发香料。
如今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祝清笑道:“好啊,我正愁着没有去处呢。卖饼虽然能挣些钱,但不稳定,以后我便要赖着香珠儿了。”
“若是你不喜欢在香珠儿铺子里做活,还可以跟我到解州去。我虽说以后要常常跑船,可也得在解州城里赁一间宅子,以后做中转的地方。”钟源说。
解州城啊……祝清摇摇头:“钟大哥,我不想再去解州城了。”
虽说萧羽如今被关押在京师大理寺右治狱里,可他那到底不是死罪,总有回解州城的一日,她不想有一日碰上他。
虽说那人已经受了惩罚,可她仍旧忍不住时时想起那晚的事情。
若不是香珠儿给过她解酒解迷药的蜜丸,那晚说不定她的清白早就被人占了去……
还有她前脚刚爬下楼,那龙秋阳便被人杀了。
虽说后来大理寺查清了真相,那龙秋阳是死于王贵妃之手,但那段藏在胡家忐忑不安的日子还是叫她永生难忘。
更别提接下来胡知州为了翻十年前的冤案,不惜与王贵妃对恃,弄得满城风雨。
更没想到的是,深受圣恩的王贵妃这一次竟然败给了胡知州,被皇帝打入冷宫。王贵妃娘家一族,尽受牵连。她虽然没亲眼看见,却亲耳听到许多事。
京师虽好,却是一个叫人深觉恐惧的地方。
所以后来龙秋阳的案子了结,她便迫不及待的回离州城来了。
钟源没多说什么:“无妨,我们阿清喜欢哪里,便待在哪里。”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虞家香料铺子,新盘下的铺子里,刘木匠正在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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