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带着穿戴一新的方满福老太太、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几个孩子,还有特意从乡下赶来的二哥二嫂一家,被人群裹挟着,走进了喧嚣的电影院。
影院里的灯光“啪”地一声暗下,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一束强烈的光柱从后方投射到巨大的白色银幕上。
片头是激昂的进行曲和闪闪发光的京城电影制片厂工农兵塑像厂标。电影是黑白的,画面的颗粒感略显粗糙,偶尔因为胶片磨损会出现细微的闪烁和划痕,音响也是单声道的,带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略显沉闷的嗡鸣,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两声电流的“滋啦”声。
但这些技术上的局限,丝毫无法减弱影片所带来的、直击心灵的震撼。
当水淼笔下那郁郁葱葱的山林、险峻的峭壁以真实的、流动的影像呈现在眼前时;当寂静中突然响起的枪声尖锐地划破夜的宁静时;当战士们穿着打满补丁、浸满汗渍的军装,脸上带着硝烟的污黑和视死如归的坚毅,高喊着发起冲锋时……整个影院里鸦雀无声,只剩下胶片转动时“哒哒”的机械声和人物低沉或激昂的对白。
水淼用文字构建的那个世界,活了过来,以一种更直接、更粗粝、也更富有冲击力的方式,重重地撞击着每一位观众的心灵。
方满福老太太紧紧抓着水淼的手,粗糙的手心里全是汗,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这……这人咋真能动呢……跟活的一模一样……”她完全被这“活”过来的故事给震慑住了,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银幕。
影片推向高潮,主角为了给大部队争取机会,毅然牺牲了自己阻挡了敌人的进攻。
谢思宇导演最终尊重了水淼在原着中的处理,没有安排那种“光明的尾巴”,镜头悲壮而克制地定格在主角牺牲后,那被鲜血染红了一角的嶙峋山崖,以及远处天地相接处,那轮正冲破黎明前最后黑暗的、磅礴初升的朝阳上。
悲怆而雄浑的背景音乐轰然响起,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影院。银幕暗下,影院里先是一片死寂,仿佛所有人都被那悲壮的牺牲攫住了呼吸。
随即,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从各个角落响起,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掌声,是给银幕上那位有血有肉的英雄的,也是给千千万万为了新中国献出生命的烈士的,或许,也是给能将这一切记录并呈现出来的创作者的。
水淼坐在黑暗中,望着银幕上缓缓上升的演职员表,眼眶阵阵发热。哪怕经历了许多,她的心依旧为这种最质朴、最崇高的牺牲精神而震颤。
光影的魅力在于它的直观和共情,它让牺牲变得更加具体可感,让英雄不再只是一个遥远的历史符号或文字描述。她的创作,通过这种更具普及性和感染力的艺术形式,真正地、深刻地触动了千千万万普通人的心。
《归山》上映后,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国家报纸、省报、地区报纸上都刊登了赞扬的影评,称其“深刻反映了革命斗争的艰苦卓绝,成功塑造了有血有肉的人民英雄形象,是革命历史题材创作的一次成功实践”。
读者的来信再次如雪片般飞来,除了表达对故事的喜爱,更多了对电影艺术的惊叹和对英雄的崇敬。
谢思宇导演也兴奋地来信,说影片拷贝需求量大增,预计将在全国范围内长期放映,甚至已经被推荐,有可能作为“优秀影片”角逐今年的国家级大奖。
水淼的名字,随着电影《归山》的热映,从文学圈的小有名气,真正走向了更广阔的公众视野,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而在家里,水淼将那张写着“两百三十六块八毛三分”的汇款单装进一个信封,这是如同往常一样要捐给烈士子女,现在的她资助的孩子比之前更多了,已经达到三十二人了。就连军委会的都怕水淼入不敷出。
“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我也愿化文字为泉眼,引涓流慰英魂。虽无汪洋之势,但求润泽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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