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的掩护。
牛壮一行驾驭灵兽飞驰，短短两个时辰之内，竟已完成了寻常车队需耗时大半日才能走过的路程。
一人一兽的迅速，确实远超常规。
离出口愈来愈近，然而牛壮并未放缓速度。
紧跟其后的弟子不由得忧心忡忡，"牛师兄，如此疾冲而出，岂非太过冒险，不怕暴露踪迹吗？"
牛壮勒住灵兽，举目审视前方路况。
这条山路早已熟记于心，四周景象就如同刻印在他脑海一般。
青云宗的秘境出入口，位于两座矮峰之间。
他们所行之路，宛如经流水侵蚀而成的峡谷，只是历经沧桑巨变，如今早已干涸，被无数行人踏足成为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
这两座矮峰如同葫芦的瓶口，巧妙地遮蔽了山路的存在。
故此，人们也将这秘境出入口称为葫芦峡。
夜色深沉，乌云密布，使原本就浓厚的黑夜更加压抑。
根据气象感知，不久便会有一场暴雨降临。
牛壮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投向刚才发话的弟子，"师尊仅赐给我们一日光阴，但我并无耐心等待。"
"牛师兄，您有何指示尽管下达便是。" 弟子们纷纷请命。
"各位师弟，" 牛壮坐在灵兽背上，语气异常沉重，"我曾对师尊承诺，要一个不少地带你们平安返回，但现在看来，我们或许无法兑现这个诺言了。"
"青云宗对我辈而言，乃是尊崇无比的圣地，也是我牛壮生平见过最为珍贵需要守护之地。"
"为此，我决定带领几位师弟杀出重围，将官府修士引出。"
"余下的师弟，则隐蔽在两峰之间，密切留意官府修士的数量及动态。"
一时间，守护弟子们的脸色皆为之剧变。
显然，作为诱饵的那些人，几乎无人能够活着回来。
"不可，我不赞同。"
先前发言的弟子情绪激愤，"牛师兄，你是我们狼牙堂的核心领袖，你不可以涉险前往。"
"若是师弟们能去，那我牛壮自然也可同往。" 牛壮望着眼前的九位亲信弟子，却一时难以开口下令……
他深知，不论唤起哪位同修之名，那便意味着此人需与他一同踏入生死试炼。
然而...
此时夜色如墨，遥望远方林海深处，竟是无法窥探其内究竟。
片刻的拖延，只会给青云谷带来更深重的危机。
牛壮不愿再见到那些从外界返回的修士同胞落入敌手，唯有此法，方可速探林中态势。
“那就以签定命运吧。”
牛壮翻身跃下坐骑，取出数枝干瘪草梗，将其折断置于掌心，“四长五短，抽得长者随我一同突击。”
“不行，这样并不公平。”
队员们泣声道：“牛师兄，你也必须参与抽签，否则我们不会同意。”
“没错，牛师兄，当年我们误入歧途，承受世人白眼，这不是他人之过。”
“但山上的同门兄弟还多，我不忍心让他们再遭受同样的冷遇。”
“牛师兄，我现在想通了，死有何惧？我们留下之人尚能继续生存，不是吗？”
“所以说，牛师兄，你不能仗着身份压我们，要么大家一起抽签，要么我们都挺身而出。”
见队员们言辞坚决，握着草签的手不住颤抖。
回想昔日在青云山寨身为三寨主的日子，手下虽众，但他们对他仅存敬畏，何谈尊崇？
此刻众人言语粗砺，却令牛壮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敬意。
“靠，就你们会添乱。” 牛壮轻吸一口气，转身又抽出一根草梗，“抽签吧，抽中长签的兄弟尽管安心，只要我们尚存，必不让家人遭受丝毫委屈。”
队员们不再异议，纷纷低头抽取草签。
首个抽出草签的是方奎，望着手中细长的草签放声大笑，“牛师兄，小弟我抽中了长签。”
“哈哈，我也抽中了。” 刘大龙随之而笑，眼中却满是苦楚。
紧随其后的张拐子，同样抽中了长签。
反观牛壮，却只拿到一根短签。
见张拐子盯着长签出神，牛壮果断出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签，“拐子，你腿脚不便，跟过去只会拖累大家，这个签我来拿。”
“不行！”
张拐子紧紧护住长签，“牛师兄，你想抢我的签，没那么容易！”
“你说得对，师兄。” 刘大龙抬首看向牛壮，嘴角挂着苦笑，“你是我们的领袖，只有你能庇护我们兄弟的家人以及同伴，如果你胆敢逃避责任，即便我们魂归黄泉，也不会原谅你。”
这时，方奎丢掉了手中的长签，走向牛壮，神情庄重地道：“牛师兄，我妹妹前两个月混在村民中去了青云谷的坊市做工，具体在哪一家坊市，我没敢多问。”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牛壮急切地追问。
“她叫方桂花，名字叫做方桂花。” 方奎咬紧牙关，郑重其事地报出了这个名字，同时将一份重任寄托给了牛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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