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属下失手了。夜明珠……未能得手。”
黑袍人没有说话,但那道目光已然冷了几分。
“本来已经得手,”黑衣人急忙解释,“谁知出宫时遇上了一个少年,与他周旋时并未察觉异常,直到离开皇宫才发现……怀中的珠子不翼而飞。定是被他暗中取回了!”
林中忽然陷入死寂。
“那少年长得什么模样?”
“天色太暗,属下并没有看清。隐约间可见那少年风姿绝世,举世无双!”
黑袍人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以你的身手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要你何用?”
黑袍人缓缓抬手,一道寒光自袖中闪过。
黑衣人瞪大眼睛,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哽咽,随即重重倒地,脖颈间一道细密的血线缓缓渗出。
黑袍人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睛里翻涌着阴狠的杀意,还有一丝被意外打乱计划的恼怒。
他身影一晃,便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两日后
慕容山庄,张灯结彩,宾朋满座。
鲜红的地毯从庄门一直铺到喜堂,两侧坐满了前来观礼的江湖人士。
只是,若细看这些宾客,便会发现与慕容家往昔举办盛会时的景象略有不同。
坐在上宾之位、能称得上是一派之尊的人物寥寥无几,多数是些年轻面孔——各门派的首席大弟子,或代师前来的年轻俊杰。
只因武林中真正顶尖的那一批人物,以及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此刻大多已随慕容颜前往漠北。
至于六大门派,也随欧阳明而去,不见踪迹。
因此,这场慕容家三小姐慕容歌的婚礼,虽依旧隆重奢华,却难免透出一丝底蕴不足的微妙。
然而,无人敢因此轻视慕容家。
毕竟,慕容颜的余威犹在,慕容家遍布天下的产业和人脉,依旧让在座的年轻人心存敬畏,他们前来,既是观礼,亦是代表宗门维持与慕容家的良好关系。
吉时已到,锣鼓喧天。
一身大红喜服的慕容歌出现在喜堂,她身姿纤瘦却婀娜,面容被珠帘遮掩,看不清神情,唯有那通身的贵气与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弥漫开来。
她的手中,牵着一条宽大的红色绸带,绸带中间系着一朵硕大而精致的红花。
绸带的另一端,是左一。
他同样穿着喜服,但那鲜艳的红色,却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几乎不见血色。
他步履虚浮,全靠身旁两名看似搀扶、实则挟持的慕容家弟子支撑着才能行走。
最刺目的是他那双手,手腕处被巧妙隐藏在宽大袖口下的特制金属镣铐锁住,镣铐的锁链又连接着那朵喜庆的红花的花梗。
从正面看去,他与慕容歌各执红花一端,宛若天成,唯有知情人才能看出,那朵沉重的红花,以及绸带之下隐藏的锁链,是他无法挣脱的束缚。
他昨夜被强行灌下药物,又被封住几处大穴,此刻浑身内力涣散,连站立都极为勉强,更遑论反抗。
那双曾经清亮、带着几分不羁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深潭般的死寂与隐忍的痛楚。
“一拜天地——”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
慕容歌微微躬身。
左一却僵立不动,他身旁的弟子手上暗劲一吐,强行按着他的肩膀,迫使他弯下了腰。
那动作粗暴,引得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身躯颤抖如风中残叶。
堂下观礼的宾客中,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几位大门派的大师兄交换了眼色,眉头微蹙。
他们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左一状态极差,行动受制。
这哪里是成亲,分明是……强娶。
“这……慕容二小姐此举,是否有些……”一位竹山门派的大师兄低声对身旁的崆峒派首席说道。
四刀门首席轻轻摇头,示意他噤声,低语道:“慕容家于我等师门有恩,慕容庄主更是德高望重。此乃慕容三小姐私事,我等……不便插手。”
道理大家都懂。
慕容家多年来广结善缘,对各门派多有扶持,这份香火情,让他们即使心中觉得不妥,也无法、更无立场在此刻站出来指责慕容歌。
更何况,这是慕容家的地盘。他们只是代师前来观礼的晚辈,又能做什么?只能将那份不适压在心底,默默观礼。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空无一人。慕容颜远在漠北,慕容歌的母亲早逝。两人依旧是向着空椅拜下,左一再次被强行按压。
他的嘴唇已被咬出深深的血痕,屈辱和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能感觉到生命的火焰正在飞速流逝,油尽灯枯之感越来越清晰。
他从未想过,自己生命的终点,会是这样一幅荒唐而绝望的景象。
“夫妻……”
“等等!”
司仪的“对拜”二字尚未出口,一个嘶哑却决绝的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猛地从喜堂大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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