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英刚想说:“志生,念念是你的亲生女儿。”明月打断了她的话:“妈,你身体不好,不能激动,先养好身体再说。”
乔玉英知道,明月不让她说,她只好对志生说:“志生,把念念抱过来,我早就想大孙女了!”乔玉英说着,伸手接过念念。
乔玉英的话像一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志生心中激起圈圈抗拒的涟漪。他看着母亲小心翼翼接过念念,那双布满皱纹的手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近乎贪婪的疼爱与眷恋,嘴里还不住地低声念叨着:“我的乖孙女儿,让奶奶好好看看……”
这过分真挚的亲情流露,像针一样刺着志生的眼,更刺着他的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混杂着不解涌上心头。不是亲生的,母亲何至于此?难道是因为太想要个孙女,以至于老糊涂了,将对血缘亲情的渴望,投射在了这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孩子身上?他甚至觉得有些可悲,为母亲这份“盲目”的疼爱。
“妈,”志生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您身体要紧,别太劳神了。”他刻意避开“孩子”、“孙女”这样的字眼,试图将母亲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乔玉英却像是没听懂儿子的弦外之音,或者说,她根本无暇去分辨。她全部的心神都系在怀中小小的念念身上。孩子那柔软的触感,纯净的眼神,甚至那淡淡的奶香,都让她那颗被病痛折磨得干涸的心得到了莫大的慰藉。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志生,那眼神里有急切,更有一种志生无法理解的坚定。
“志生,你听我说……”乔玉英喘了口气,疾病的虚弱让她声音有些发颤,但语气却异常清晰,“念念她……”
“妈!”明月再次出声打断,声音里带着恳求,甚至是一丝慌乱。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想接过孩子,“医生说了您需要静养,不能情绪激动。念念给我吧,您好好休息。”
乔玉英却罕见地固执起来,她侧了侧身,避开了明月的手,依旧紧紧抱着念念,目光牢牢锁住儿子。“不,我今天一定要说!志生,你看着我,看着这孩子!她不是别人的,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狭小的病房里炸开。
康月娇没想到乔玉英不顾明月的反对,说出了真相,她看向明月。明月也没想到婆婆在志生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说出了实情。她看了一眼志生,又看向女儿念念。
志生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又猛地转向明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怀疑,以及被荒谬感冲击后的愠怒。他觉得母亲一定是病糊涂了,或者是被明月蛊惑了,竟然编造出如此可笑的谎言。
“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触怒的边缘,“您在胡说些什么?!您是不是病糊涂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与他坚信的一切背道而驰,更像是对他尊严的又一次践踏。谭健……三千万,明月曾经的……这些都是明月亲口对他说的,千真万确的事情,明月也无数次说过念念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所有的画面如同噩梦般在他脑中翻腾,让他根本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我没有糊涂!”乔玉英因为激动,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志生,妈以这条老命担保,念念千真万确是你的孩子!明月怀上她的时候,你还没离婚!你算算日子!那个时候,明月心里只有你,怎么可能……”
母亲提到离婚,让志生想到明月离婚时的绝决,自己已经答应明月只要她不再和谭健来往,他都可以不再计较,可明月还是苦苦相逼,逼得自己退无可退,现在离婚两年了,又说明月心里只有自已,明月又开始欺骗母亲,志生想到这里,大声说道:
“够了!”志生厉声打断,额角青筋隐现。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在崩断的边缘。母亲越是急切,他越是觉得这是明月精心编织的一个骗局,是为了让他接受这个“野种”而联合起来演的戏。他痛苦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冰冷的疏离和深深的疲惫。
“妈,您好好休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猛地转身,不想再面对这令他窒息的一幕。他甚至没有再看念念一眼,那个被母亲称为他“亲生女儿”的孩子,此刻在他眼中,更像是这场荒诞剧的道具。
亮亮被爸爸突然提高的声音和难看的脸色吓到了,怯生生地躲到明月身后,不解地看着大人们。
明月抱着念念,看着志生决绝的背影,听着婆婆急促的喘息,心如同被浸在冰水里,一点点下沉,沉入无边的绝望。她早知道会是这样,可当真相被如此直白地撕开,换来的仍是他的不信任时,那感觉比被他一直冷漠以对还要痛上千万倍。
乔玉英看着儿子毫不相信、甚至带着厌恶离开的背影,一口气堵在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抱着念念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明月慌忙上前扶住婆婆,接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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