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钝刀般锯着戴凯的太阳穴。
他撞开体检室大门时，走廊已经灌满刺鼻的烟雾。
某个形似人类却长着六条手臂的生物正从B区破洞爬出，它腹部透明囊泡里浮动着半消化状态的制服碎片。
"标本7号突破收容！所有人员立即——"广播里的警告变成液体翻涌的咕噜声。
戴凯侧身避开飞溅的黏液，那东西腐蚀金属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
他本该趁乱逃离，但神格碎片突然剧烈震颤——标本7号胸腔里嵌着块发光的晶体，分明是神界"守卫者"一族的核心。
"别过去！"林夏从岔道冲出来拽住他，"那是食人型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标本7号突然停止攻击，所有复眼同时转向戴凯。
当它用三条腿跪下来时，戴凯看清了晶体上刻着的字：
【第三戍卫营 誓死守卫东天门】
这是当年他亲自为守门将士题写的铭文。
标本7号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突然用锋利的节肢划开自己胸膛，掏出那块晶体推向戴凯。
淡金色液体从它伤口涌出——是稀释了亿万倍的神血。
"它...它在向你献祭？"林夏的枪口微微发抖。
戴凯伸手的瞬间，白博士的麻醉针从背后射来。
他假装中针倒地，实则用神力将毒素逼到左手小指。
透过半闭的眼睑，他看到白博士的戒指正在吸收标本7号逸散的能量，而莫天行带着武装小队出现在走廊尽头。
"立即销毁！"莫天行下令，"所有接触者隔离检查！"
戴凯被抬上担架时，标本7号的残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将死生物用最后力气在他皮肤上划出三个神界数字，随即在脉冲武器下爆成一团血雾。
那组数字灼烧着戴凯的视网膜——是神界监狱最底层的坐标。
戴凯数到第三十七次墙面轻微起伏时，通风口飘进一缕白烟。
他屏住呼吸，看着烟雾在面前凝成白博士的虚影。
这个投影比真人年轻许多，黑发间没有那缕标志性的银丝。
"我知道你醒着。"虚影开口，声音却是从戴凯植入式耳机里传来的，"标本7号给你看了什么？"
戴凯转动左手小指，被逼到指尖的麻醉剂凝成冰针。
他假装迷迷糊糊地回答："一堆...触手..."
"别装了。"虚影突然切换成神界语，"你右手正在结'破妄印'，左手指尖有'凝霜诀'的前兆。"
冰针在戴凯指尖碎裂。能认出神界法术的绝不仅是普通研究员。
他猛地睁眼，瞳孔泛起金光："你是谁？"
虚影露出诡异的微笑："你当年留在人间的火种之一。"她展示戒指内侧的刻痕——两个交叉的三角形，神界炼金术士的标记，"白只是伪装，我本名..."
隔离门突然开启，真正的白博士带着医疗组走进来。
虚影瞬间消散，但戴凯注意到现实中的白博士无名指有道陈年烧伤，形状恰似那个炼金符号。
"常规记忆清洗。"白博士举起闪着蓝光的头盔，"配合的话不会疼。"
戴凯顺从地躺下，暗中将神力凝聚在识海外围。
当头盔启动时，他感受到粗糙的精神冲击——人类技术模拟的洗脑术，比起神界的"忘川大阵"就像玩具水枪对比高压水炮。
他假装痛苦呻吟，实则反向追踪信号源头。
意识海洋中突然浮现记忆碎片：十二岁的白雨晴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手中捧着他某块神格碎片融成的金珠。戴凯心神剧震——那个实验室的标志，正是现在基地的雏形。
"清洗完成。"白博士的声音传来，"测试反应：你的名字？"
"戴凯。"他木讷地回答，同时控制面部肌肉做出呆滞表情。
"最后一次任务内容？"
"商场...气体泄漏..."
白博士满意地摘下头盔，却不知道戴凯已经在她眼镜片上留下微型符文，从此她看到的所有画面都会同步传到他眼底。
名义上的"康复训练"实则是残酷的能力测试。
戴凯被关在布满传感器的球形舱内，承受着递增的精神冲击。
第七级疼痛袭来时，他借惨叫释放了压抑已久的神力波动。
监控室玻璃后，莫天行正在和白博士争论："...第三次测试数据依然异常，他的大脑结构会自主重组！"
"所以才珍贵。"白博士调出图表，"看这个神经突触增长曲线，简直像在..."
"进化。"莫天行阴沉地接话，"继续加压。"
当电流强度突破安全线300%时，戴凯终于放任神格碎片轻微震荡。
球形舱所有传感器同时爆出火花，而他在浓烟掩护下，读取到了地板下方输送能量的管道网络——它们全部通向基地中央那截神界残柱。
警报声中，林夏冲进来关闭设备。
她扶起装晕的戴凯时，他故意让一滴神血滑落，正好滴在她手腕的监测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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